來了這麼久。病人一個都沒看。只知道要吃了。
蘇青扶著子安進了祠堂。
祠堂裡的病人都被捆綁著一張張簡易的木床上,有幾名大夫穿梭其中,其中一個人身穿青色衣衫,竟是個女子。
她蹲在一個病人的床前,正在清洗被咬的傷口,那病人發出嘶吼的聲音,喉嚨咯咯作響,十分的兇狠,但是那女子仿若看不到。
聽到有人進來,她轉身,然後慢慢地站起來。
她看到蘇青和子安,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
鵝蛋臉,丹鳳眼,不施脂粉的臉面板不算白皙,髮髻簡單地挽起,五官很出色,有一種烈焰的美麗。
這是子安第一次見到一個人,不用依靠妝容便可有這般烈焰的風情。
“縣主?”蘇青大吃一驚,叫了出來。
子安心中警戒頓起,縣主?不會是那麼巧是柔瑤縣主吧?
“蘇青,你怎麼來了?”女子放下手中的東西,走了過來,但是目光卻一直定在子安的臉上,放肆地打量。
“我帶夏大夫過來的,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不跟我們說啊?”蘇青顯得很開心,熱切地問道。
“回來幾天了,聽聞這裡有疫症,就過來看看。”柔瑤縣主的眼睛看著蘇青的手,他的手正扶著子安,“這位夏大夫,不會是你未婚妻吧?”
蘇青笑著道:“怎麼可能?是王爺的未婚妻。”
“王爺?哪位王爺?”柔瑤縣主問道。
“當然是攝政王,你的表哥。”蘇青毫無芥蒂地介紹,但是介紹完畢之後,才彷彿想起一些事情來,連忙轉移話題,“你怎麼來疫區了?這多危險啊?”
但是柔瑤縣主顯然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一直盯著子安看,“表哥的未婚妻?看起來不怎麼樣。”
她的態度很放肆,且帶有明顯的敵意,即便忽略她的語言,子安都能清晰感受到。
蘇青連忙道:“不是,不要誤會,子安是相府的千金,人很好,醫術高明且菩薩心腸。”
聽到蘇青的讚賞,柔瑤縣主顯然更加的不悅,冷冷地掃了子安一眼,道:“這裡幹活是又累又髒,還隨時有生命威脅,你這種大小姐受不得的話,趕緊走吧。”
對情敵的挑釁,子安哪裡甘心示弱?她直視著柔瑤縣主,“縣主身份矜貴,也可以在這裡伺候病人,我又有什麼不能忍受的呢?”
李將軍一直都不知道這個柔瑤的身份,聽得蘇青與她的對話才知道的,不由得對柔瑤縣主肅然起敬。
畢竟,堂堂縣主,竟然願意來這個危險的疫區,做著伺候人的下等活兒,換做尋常百姓都不是人人可做的。
因著對柔瑤的敬重,聽到子安似乎挑釁的話,他道:“柔瑤縣主在這裡已經三天了,每天只吃一頓飯,其餘時候都在伺候病人,這才是真正的菩薩心腸。”
柔瑤縣主丟給子安一雙魚腸手套,“既然來了,就幹活吧。”
蘇青道:“先不忙著,她還沒吃飯,先讓她吃點東西。”
“哼!”柔瑤縣主淡淡地睨了子安一眼,“要吃飯就在這裡吃,如果你吃得下。”
子安把魚腸手套放在一邊,看了一下現場,這裡大約有五十多個病人,可見這幾天不斷有人死去。
這些人都很痛苦,雖然被捆綁住,但是一直試圖掙扎,眼睛很紅,眼神有些瘋癲,彷彿已經沒了意識,只受病毒驅使。
士兵拿了幾個饅頭進來,這是李將軍授意的。
李將軍對子安道:“只有這些了,大小姐將就對付一下吧,這已經是極好的了。”
子安道:“你改善一下村民的伙食吧。”
李將軍冷笑一聲,“改善?大小姐說得好聽,這哪裡來的銀子?朝廷的銀子還沒撥下來。”
子安問蘇青,“朝廷沒有銀子撥下來嗎?”
“王爺已經簽好了撥款的批文,且下旨讓京兆尹梁大人那邊購買物資了,”蘇青回頭問李將軍,“衙門那邊沒有送物資過來嗎?”
李將軍苦著臉道:“哪裡送來了?這末將都催過幾次了,如今村民家中的存糧都拿了出來,因為不是所有村民都耕種,有些做小生意的如今出不去,就是手頭有銀子也買不了啊,我們人手也不充足,無法走開。”
“外面的駐兵是王爺派來的吧?”蘇青問道。
“是王爺派來的,但是王爺下了嚴令不許他們離開一步,必須要駐守防線不許任何人進入也不許任何人出去,我們也不是輕易可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