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以一種自己無法達到的速度彈射進來,雙翅筆直張開,姿態如即將獻上祭臺的少女。
它身後,霏霏的大尾巴一晃而過,一溜煙不見。
很明顯,弱勢鳥又被強勢貓踢進來當箭靶。
一眨眼之後二狗子以同樣姿勢飛了出去,又過了一會,景橫波坦然走出來,站在廊下掠掠髮鬢,看看陽光燦爛的天色,望望院子裡似乎若無其事四處走動的人們,咕噥道:“嗯,快下雨了……”
耶律祁端著一碗新鮮出爐,色香味俱全,滿院子飄香的粥,從窗下走了過去。
裴樞坐在院子中的樹上,冷哼一聲,罵:“姦夫淫婦!”
……
這兩天蒙城很不安靜。
所有人都知道了祭天罪己的事情,對於百姓來說,這是帝王的一個不相干的舉動,八成是為了平息這些日子甚囂塵上的流言,對於中立和信奉上天的朝臣來說,他們真心希望這場祭天能夠獲得上天原諒,讓蒙城不安定的氣息平息;對於某些野心家來說,他們在等待,並相信這場祭天的開始,就是一個王朝的新開始。
景橫波站在廊簷下,嗅著前院傳來的不大好聞的氣味,皺了皺眉。她收到了關於明日祭天的邀請,目前又有幾國使臣抵達蒙城,為老王慶壽,萬國館內住著的還有琉璃部和易國、沉鐵的使臣,都收到了觀禮邀請。當然,姬國是不會再派人來的,即將冊封為王太女的姬玟,這點配合還是能做到的。
景橫波看看頭頂依舊燦爛的天色,真心很難相信明天會有暴雨,隨即她看見天棄,步子有點拐的從她面前過。
“腿怎麼了這是?”她隨口一問。
天棄拍了拍自己的膝蓋,道:“這腿啊,小時候爬山斷過,後來就成了寒腿,陰天必定發作。”說著抬頭看看天色,“明天啊,一定下雨,大暴雨。”
景橫波看著他微瘸地走過去,回頭看看宮胤的屋子,心頭忽然一動。
天棄的傷腿,提前一天預示了暴雨的到來,可宮胤,三天前就知道了會下暴雨。
這是為什麼?
……
夜深沉。
平王立在府邸的高樓上,仰頭看著天空,今晚不是月朗星稀的夜,蒼穹那頭隱約可以感覺到陰沉欲雨的氣息。
平王對此很滿意,欽天監算天氣竟然也是準的。
他手中端著一個小瓶子,就是景橫波賣出去的那種,向他獻上這禮物,因此更加得他信重的黑三爺站在他身側,這人還是一身的黑袍連頭連尾,看不清面目,好在平王也不大介意,他覺得江湖人士就是各種奇怪,應當包容才能顯得他禮賢下士。扮演慣了賢王,大多數時候他的行為模式看起來確實很賢。
平王嗅著瓶子裡獨特的氣味,彷彿漫不經心地問黑三,“都準備好了?”
“殿下放心。”
“那麼大的雨,”平王有點憂色,“這要澆滅了……”
“欽天監前天以準備祭天事由為理由,去祭壇做過重新修整,雨不會淋到下面。”黑三平靜地道,“其餘地方也佈置好了。”
“不會出岔子?”
“不會。”黑三道,“只擔心一件事,如果那位傳說中的女王在,以她的能力,倒是可能導致變數。”
“不會。”平王放心地道,“那天府裡試探姬國王女的結果你也知道。我猜著,八成是蒙府知道了蒙虎被軟禁的訊息,先下手為強,聯合姬國使臣隊伍,破壞了我的計劃,擄走了吉祥兒讓我投鼠忌器,你知道蒙家一向中立,不喜歡摻合進朝政爭奪,所以他們只是擄走吉祥以示警告,並沒有提出任何要求。如果真的是女王,豈能放過這個拿吉祥要挾吉家和我的機會?更重要的是,朝中已經收到了姬國的傳書,讓轉交給使臣隊伍。我們的人偷看過內容,姬國女王讓使臣隊伍在蒙國慶壽結束後,另外轉道商國,尋一種名藥。所以這支使臣隊伍是真的。另外,禮司副相已經前往天舞郡去迎女王鑾駕了,大概還有三四天才能到呢,難道她還能插翅飛來,壞了我的好事不成?”
“那是,”黑三爺湊趣地道,“等她們到了,率百官迎接的人,早就換成您了。”
平王心情很是愉悅,哈哈地笑起來,笑聲裡,天邊幾朵黑色厚雲,又近了近。
……
因為明日要舉行罪己祭天,祭壇提前兩晚就開始了戒嚴,在欽天監將祭壇內外都檢查過之後,便由羽林軍和兵馬司共同封鎖了祭壇,足足一萬軍隊,開進這方圓不足三里的範圍,人與人之間站得幾乎沒有縫隙,刀槍豎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