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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部分

血跡塵埃。

“有違此誓,便如此衣!”

“真的不是為了報救命之恩?”

“別侮辱我!”

“哦。”景橫波將英白交給身後將領,“搞定,送將軍去休息。”

“我要……”玉無色還想滔滔不絕,忽然打了個嗝,“……呃?什麼?”

“我剛才話沒說完,”景橫波擦擦手,若無其事地道,“我要說的是……他這傷,沒事。”

“啊!”玉無色鼻子已經快歪了。

景橫波拍拍手,漫不經心地望望四周,唏噓道:“有些人就是自以為聰明其實半腦殘啊……我既然到了怎麼會讓英白死呢?當然,那箭如果真的按照原來軌跡射中,他還真非死不可。不過我動了動手,那箭偏了一點,只是穿過了他肩胛骨下方不重要的位置而已,為了避免他捨不得你開口說話,我順便把他砸暈了……哎,小子,記得你先前的承諾哈,成親我看可以現在就可以簡單先辦一場,回頭回宮再補,咱們要求不高,諸禮齊備就行了,回頭你記得叫你宮中那場,準備得華麗點,跌了份兒我可不饒你,你剛才的話兒,我可都讓書記官記錄著呢……”

她一邊絮絮叨叨一邊走開了,去清點戰利品了,當然,英白這一家三口的搞定,也算她的戰利品。

留下玉無色,愣愣地站在清晨瑟瑟的冷風中,半晌,抹一把臉上帶淚的黑灰,嗚嗚嗚地哭了。

“娘地,為什麼自從有了爹,就都換我被騙啊……”

女帝本色 第八十六章 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

大荒歷三七二年九月初一。

經過黃金部的道路上,一路飄揚著橫戟軍的鮮紅大旗,黃金部各處駐守軍隊撤離官道三十里,關卡撤銷,所有士兵被勒令留在本營之內,連頭盔上的紅纓都剪成短短一簇,以免被風吹起,被某個心懷怨恨存心找茬的殺神發現,來一句“有埋伏!”,以此作為開戰的藉口。

殺神自然是裴樞,少帥帶著大軍,在一路敞開的黃金部城池之下,梭巡良久,最終對著那垂頭喪氣的旗幟恨恨一砸拳,下令大軍直奔帝歌。

他走得乾脆,行得快疾,一路上身邊跟隨將官,卻都武器在手,裝束齊整,神情緊張,一副隨時備戰姿態,晚間紮營住宿時,更是簡單造飯,匆匆吃完,扎束停當,將武器緊緊握在手中,等著少帥隨時一聲“我們回去,襲黃金部王宮!”

然而等了整整一夜,也沒等到那個命令,直到第二天再次開拔,眼看將離黃金部地域,親信將官才忍不住將憋悶很久的疑問問出:“少帥,您為何過黃金部而不戰?”

馬上裴樞腰背筆直,緩緩回頭,一眼看過那片灰色的山巒。

這是他出身之地,他曾在這裡聲名鵲起,也曾在這裡遭受莫大冤屈,他曾在這裡率黃金部雄獅笑傲群雄享盡世人膜拜,也曾被黃金部雄獅捆綁遊街以叛逆之名遭受百姓攻擊,他曾在這裡騎花馬領御宴,也曾在這裡著白衣看殺戮。他為黃金部出生入死,最後他在天灰谷苦渡日月,將那非人日子捱過五年。

在那五年裡,他掙扎求生,和天和地和死境搏鬥,日日夜夜,支撐他活下來的,不過唯“報仇”二字而已。

那些夜半涼風狼嚎中醒在孤山頂的日子裡,他亦無數次對著月亮長嚎,發誓將來他只要不死,必率大軍歸來,將金召龍吊在黃金部城牆上五年,只到風將他的屍首吹乾。

因為這個誓言,他才堅持了那麼久,等到了景橫波。

如今,誓言將成真,他率大軍,騎高馬,地動山搖而來,金召龍和他的城池,以最怯弱的姿態畏縮在側,恨不得縮排塵埃,黃金部已無名將,士氣早墮,他只要一揮手,就可以看他灰飛煙滅,看他零落塵埃,看他三千里疆域被鐵蹄踏遍,玉闕金宮都成空。

就可以得報大仇。

……

馬蹄聲嗒嗒,軍隊如怒龍捲去,他在馬背上,腰背筆直,面向帝歌,離黃金部遠去。

自始至終,他沒有回首。

在奔騰的蹄聲裡,良久,他的副將,才聽見他平靜而堅定的回答。

“在我心裡,她的天下,重於我的仇恨。”

……

玳瑁大軍經過黃金部的時候,和玳瑁大軍等待戰鬥一樣,那些縮在城牆後,不敢露出一絲敵意的黃金部守軍,也在屏著呼吸緊張萬分地等待著玳瑁大軍隨時可能的回馬槍。直到那連天接地的黑色煙塵,滾滾碾過了黃金部的土地,進入了襄國國境,所有人才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

裴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