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神智不大清晰。
她想到這位先前和青樓女子的糾纏,再來招惹自己,心中厭惡,正要動動手指,召喚什麼東西給他個狠的,那人忽然一偏頭,咬住了她的耳垂,舌尖一卷,捲進口中。
景橫波渾身一顫,不由自主軟了軟,手指也便無力,那人卻也禁不住一顫,喉間發出低低呻吟,景橫波能鮮明地感覺到他的熱度更熾,身體更勃然,氣息更混亂難控,齒舌間幾番碾磨,竟有些控制不住輕重,景橫波只覺得耳垂微痛,偏頭就扯,原以為對方必不肯放,少不得要扯破耳垂,不想他立即鬆了口,卻又不肯放鬆,臉接著湊了過來,這回的目標,是她的唇。
景橫波又是狠狠轉頭,頭一側,一邊鬢側上一根釵,戳在對方頰上。
冰硬的釵戳在頰上,令對方一醒,霍然住手,愣在那裡。
景橫波還彆扭地保持著靠牆偏頭的姿勢,冷冷地看著黑暗中的輪廓,地下無燈的房間,絲毫光線也無,只能看見那雙眸子黑白分明,一瞬迷茫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燒的苦痛。像一霎燎原的火過,只剩了悽悽焦草,斷壁殘垣,一人孤影,落日長河。
隨即他猛地放開了景橫波,一手將她推出了屋外,那力道極大,以至於景橫波踉蹌跌出了屋外,扶住牆壁剛要站穩,那人已經奪門而出,身影一閃不見。
景橫波怔怔站了一會,撫了撫嘴唇,回想剛才的氣息,半晌嘆息一聲向外走。
心裡隱隱約約知道是誰了,卻不想探究,有些事,不要捅破比較好,就當是一時衝動,掠過了,放開了,才能恢復重來。
她出了井,果然孫大夫在井口等她,看她出來也不訝異,微微躬身,說聲姑娘隨我來。
兩人自有默契,先前景橫波在經過孫大夫身側時,所謂的“扶藥瓶”是假,手指一擺將孫大夫桌上藥瓶凌空換了個位置是真,換過位置後她去扶藥瓶,孫大夫頓時就明白了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有孫大夫帶路,一路出去很通暢,其間經過景橫波租住的趙家小院,景橫波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院門緊緊關著。
這個時刻,宮胤在做什麼?
南瑾……有沒有到他身邊?
她想快步走過去,卻又忍不住豎起耳朵聽,然而此刻夜寂靜,只有風聲在九曲迴腸的巷陌裡盤旋幽細。
她心中似也有風,在幽咽地盤旋迴蕩,空空落落,抓撓不著實處。
……
宮胤一把抓住了南瑾的手腕。
南瑾一驚,下意識便要縮手,隨即想起自己的任務,咬牙忍住,低眼看看自己被握住的手腕,再看看宮胤閉目不語的神情,他的臉在淡淡煙氣裡看來飄渺高貴不似常人,南瑾痴痴地盯著看了一陣,轉開眼去,眼眶慢慢紅了。
隨即她又轉過頭來;此時才發覺; 宮胤握住她手腕的動作太久,不似在調情繾綣,而像在…像在……把脈。
她心中一動,側轉臉坐在他身邊,半晌聽見他一聲長吁,聲音模糊。語氣聽來似乎又失望又放鬆,又悵然又解脫,隨即他喃喃道:“沒有……”
沒有什麼?
南瑾愕然看著他,似乎宮胤想要把出什麼問題來?她知道自己脈象正常,正常不是好事嗎?為什麼他臉上有種微微的失望,可失望中卻又生出微微的慶幸?
這神情太複雜,以至於她怔忪半晌,忽然手被宮胤一拉,身子一傾,已經跌趴在宮胤身上。
她撞上他的胸膛,臉深埋在他清逸深雪般的氣息裡,還沒抬起頭,臉已經蓬勃地熱起來,心跳得激越砰砰,二十餘年來從未有過的激烈節奏,她一直以為自己修煉沉潛,定力非凡,從未想過自己也有這般難以自控的時候,那於她完全是一種陌生感覺,似浪潮當頭,熱浪灼心,近乎窒息,淡淡歡喜裡,生出悲涼感受。
隨即她才感覺到宮胤身體發熱,熟悉龍家人體質的她立即知道宮胤在發燒,應該還是高燒,所以神智確實不大清楚,龍家人因為體質原因,很難發燒,除非身體或者精神處於崩潰邊緣,對於宮胤來說,也許兩者兼有,畢竟長久以來,心與力,都操勞過甚了。
她返身,抱住了宮胤,修煉冰雪真氣的龍家人,本就是最好的降溫藥。
宮胤身子向後讓了讓,讓出一半床位,她一邊微微酸楚地想著,這熟稔的動作,想必對著景橫波早已習慣,一邊靠過去,單手抵住他心口,想要傳些真氣給他降溫,卻見他雙臂將自己一摟,喃喃道:“沒懷也好,你日後可以更自由……”
南瑾手一僵。
懷……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