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不好砸死人,這姑娘已經這麼慘,她實在下不了手,只是這麼一猶豫,隨即發覺壓住自己的纖纖弱女,或許是由於悲憤和仇恨,渾身勁道竟然特別大,胸膛裡的一口氣被憋住,眼前金星直冒,渾身的血液都似乎在向腦袋衝,一片片金花亂舞的視野漸漸被一塊塊黑暗所侵染,她大腦裡一片空白,只隱隱約約艱難地想,多少大風大浪都過來了,今兒難道要在陰溝裡翻船,在這莫名其妙的地方被莫名其妙的人扼死嗎……
意識漸漸模糊,在沉入黑暗之前,她隱約聽見門砰地一聲響,似乎有很多人衝了進來,她心中暗叫一聲:休矣!
……
前院裡,色授魂與的離王蒙赫,第一次嚐到了碰鐵板的滋味。
高冷如雪山的人,果然是一座無法翻越的雪山,他這邊才下令攔人,那邊衝上去的侍衛就已經被人踐踏在腳下,那個衣衫顏色皆如雪的人,踩著那些侍衛如同踩著塵埃,直直地向他走過來。
蒙赫在後退,他方才已經親自出手,然後轉瞬敗退,對方不過寥寥幾招,便讓他失去鬥志,他已經驚覺,眼前這位可不是他所想象的普通江湖人,那種眾生皆不再眼中的漠然,只有久居上位者方有,對方的出手,真氣內力不見出奇,有種忽強忽弱的感覺,好幾次真氣鼓盪來勢驚人,似乎轉眼可以取他性命,卻在真氣即將抵達之前,忽如長河之水滔滔而去,但對方就算真氣詭異,招數的精奇卻是他生平僅見,更何況這人行動間天生寒氣凜冽,凍得人血脈都似要凝結,哪裡還能流利地出拳腳。
這不是他可以採擷的雪嶺白菊,而是冷而遠在蒼穹的一輪霜月。
所以蒙赫很識時務,幾招之後轉身就逃,一邊大呼雷府尊速來救駕,雷府尊倒是很快帶人衝了出來,但救兵還沒到,身後氣息一冷,一隻手已經搭上了他的肩。
隨即“砰”一聲,雷赫看見天地瞬間兇猛地翻了個掉兒,後背狠狠撞上地面,他聽見骨頭嘎吱一聲,他險些以為自己的腰斷了。
劇烈的疼痛讓他只能“嘶哈嘶哈”地喘氣,連威脅警告之類的話都說不出。
頭頂金冠忽然被拽住,身子被拖在地上前行,蒙赫再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被如此對待,驚怒疼痛之下,大叫:“放手!放手!”
宮胤理也不理他,拖著他向前,眉心微皺。
好一陣子不和人動手了,一動手他就發現了自己最近的問題,真力流瀉速度在加快,是平時的三倍,只要使用真力,使用越多真力流瀉越快,不過打發了幾個侍衛,他就有了內腑虛弱之感,導致明明只要三招就可以結果這個惡棍性命,卻因為真氣忽衰不得不罷手。
照這種流瀉速度,他將很難和人長時間動手。
他往後院去,雷府尊只得帶著人心驚膽戰地跟在後面,後院也鬧哄哄的,一大群人從月洞門裡湧了出來,居然很多是護衛,宮胤眉頭一皺,直覺不好——後院不能進外男,如今這麼多武器齊全的護衛,說明後院一定也有陷阱。
景橫波呢?
他目光一抬,忽然轉冷。
對面,月洞門內轉出一個女子,手中扶著另一個女子,一柄匕首架在她脖子上,死死抵住她咽喉。
被扶住的女子微微垂頭,似乎昏迷,只要看那一頭微卷髮梢,便知道那是景橫波。
更糟糕的是,她似乎滿身血跡,整件上衫都是鮮紅的,看起來甚是駭人,宮胤第一眼看過去,目光一厲。
對面雷盈盈還隔著好幾丈,被那目光一瞧,只覺渾身一冷,寒入骨髓,忍不住白著臉連退幾步,退入越來越多的護衛人群。
好在宮胤生性冷靜沉著,立即認真又看了第二眼,才發覺那似乎是一種汁水,但這雖然令他稍稍放心,卻並未能解他殺氣,雷盈盈覺得四周寒氣更烈,忍不住打顫不休。
她倒識相,將景橫波移交給身邊武功最高的護衛,讓護衛將景橫波團團護住,只露出她的臉,自己躲到護衛身後,向對面喊話:“你的女伴,已經落在我們手中,識相點,放了你手中這位,束手就縛吧!”
黑色鐵甲如潮水自宮胤身後湧入,那是離王的全部八百護衛到了,他心急要見妙人兒,只帶了是十餘騎先行,其餘護衛剛剛才到,一到便搭弓張弩,對準宮胤後心,紛紛怒喝,要他立即交出殿下。
宮胤似乎沒聽見,只緊緊盯著對面,所有人撞見他冰雪寒徹的眸子,都下意識心頭一震。
緩緩地,宮胤上前一步。
手中拖著的蒙赫,只覺得他每走一步,自己的頭皮都似要被撕裂,而背部和屁股衣服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