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看九皇子沒有那麼深的城府,他最喜歡的就是刀槍劍戟,一心想著征戰疆場、戍邊保國,並沒有後宮的心思。對七皇子可能就是因為以前被打過,畢竟以他現在的身手那算是個恥辱,又不能打回去,就常嘴賤得跟你過不去。其他的,也沒什麼了。把我調到頭所也是以為你要欺負我,所以就拔刀相助了一下。”
“他以為我要怎麼欺負你啊?”
“嗯……”沐芽偷偷瞥了哥哥一眼,“他好像……看見我們在頤和軒了,就以為你要佔我便宜……”怕哥哥沒明白,沐芽又解釋了一下,“耍流//氓什麼的。”
“哦,”林偵將手中把玩的小手扶起來,十指相扣,掌心貼著掌心,“他就沒有以為,我是真的喜歡你?”
嗯?哥哥的聲音啞啞的,悠悠的,說得沐芽愣了一下,“怎麼會?畢竟七皇子的身份擺在那兒,怎麼可能喜歡一個小宮女。”
“所以,同樣是皇兄,同樣是宮女,奕檸就是深宮禁情,我就是皇家流//氓?”
噗嗤,沐芽笑了,覺得哥哥說得好有趣,想想又不能再讓他們彼此誤會,“不是的。可能是因為我和碧苓不同吧。哥,你沒見過她,那個姐姐溫柔似水,美得就像一朵白蘭花。九皇子可能覺得這樣的女孩兒才能讓人動心,我麼,就不是。哦,對了,他說了的,他說根本沒人會看得上我。”
林偵聞言笑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起來吧,哥的腰都要折了。”
“啊,不!”這半天趴在哥哥身上好舒服,沐芽趕緊張開雙臂抱緊他,牛皮糖一樣黏著不肯下來,可即便如此也阻擋不了哥哥的力氣,林偵手肘一撐門,直起身體,沐芽便端端落了地。
林偵開啟帕子,已經鼻涕眼淚糊得亂七八糟,便問,“帶手帕了麼?”
“帶了。”
林偵接過,炕邊架子上有一盆乾淨的清水,溼了溼,遞給她。沒有鏡子,劉海兒都被她擦得黏到一邊去,林偵又從她手中拽過來,彎腰仔細給她擦乾淨,又用手指把劉海梳整齊。小臉被冷水冰得像著了霜似的,白得晶瑩,除了眼睫上還有點淚,倒看不出哭的樣子了。
“哥,給我。”
哥哥脖領子處都是她蹭的汗和淚,沐芽接過來,也很仔細地給他擦。
“剛擦完你的鼻涕眼淚也不洗洗就來給哥擦。”
哥哥沒動,卻是極嫌棄的樣子,沐芽笑了,拿手帕用力在他脖子上蹭,“就是都糊給你!”
“這麼馬虎,是怎麼伺候你主子的?”
“哼,什麼主子,我是他師傅!罵他都不還嘴呢,還想我給他擦啊?美死他。”
林偵看著那得意的小樣子,蹙了蹙眉,“芽芽,”
“嗯,”
“哥交代你幾句話。”
“嗯嗯。”
“第一,既然奕楓對你不錯,你要求不再值夜。”
“我也不想值,怪累的。”值夜要睡在他房中,一簾之隔,夜裡要幾次起來看主子,別說他要茶要水,就是他翻身哼一聲,她也得起來看,沐芽很困。“可是值夜是輪班的,我就這麼著說不值,行不行?”
“不行也得行,小宮女本來就不該值夜的。”
這些日子沐芽值夜確實有些頻繁,功課教得晚,為了方便奕楓退去了所有人,只留下她,自然是她值夜。聽哥哥這麼說,忙點點頭,“嗯,知道了。”
“第二,數學既然已經教了,讓他應付一下功課就好,不要在文華殿冒什麼頭。我會增加出錯的次數,矮下他,他得勝就好,不要過於出風頭。”
“嗯嗯。”沐芽覺得也是,那個傢伙一得意就喜歡逞能,要告訴他一旦暴露了妖精,妖精會被釘上十字架燒死的。
“第三,對於玉佩,不能總讓他摘下來玩兒。顯得過於感興趣,他會樂於吊著你、逗你,不會讓你拿著玉佩離開他的視線。”
沐芽聽著,眨巴眨巴眼睛,“哥,你是說我現在可以去拿玉佩了麼?”
“如果你把握得好,時機合適的情況下,他會主動提出賞給你,讓你玩一下午或者一個時辰,只要有單獨拿玉佩的時間就可以。”
“嗯嗯,記住了。”哥哥的認可讓沐芽很開心,“我知道怎麼做了。”
“還有,芽芽,奕楓隨性,不會計較你的放肆,可隔牆有耳,風中有眼,頭所與昭仁殿就是一牆之隔,懂麼?”
“嗯嗯,以後我規規矩矩的。”
“好。”林偵笑笑,輕輕捏捏她的鼻子,“早點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