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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閨房帳下直喚親爺,心繫郎君痛不可當;妾之心,唯郎可見……”

周身的血,瞬間凝結……

自從將她擁在懷中,寵到極致,九五之尊的“萬歲爺”,只是她生氣才會拿來罵他的“尊稱”,鴛鴦戲水,嬌聲連連,耳邊呢噥從來都是喚他:三郎……

這“親爺”之喚也果然是閨房帳下,只不過,不是他的燕兒,而是很多年前,將將入宮的尹貴人……

這是一封一時沒把握而寫錯的信,而這錯,除了他和貼身伺候的許世湛,只有一個人可能知道……

林偵陪在一旁看信,一個字一個字重新琢磨,依然不知所以,忽見老父目光驚震,正要開口問,猛地被一把推開,力道之大,任是林偵這般強壯都一下子後仰狠狠磕在高几上!

一身銀薄襖,赤腳走地,將才還勉力難撐的老人一身筋骨氣勢生風!走到紫檀字書屏旁將上方懸掛著一把青龍劍猛地抽出,刺朗朗,寒光四射!

眼看著老父拿著劍就往外去,林偵嚇得趕緊撲了過去,“皇父!皇父!!”

眼窩深陷,血色全無,暴跳的青筋幾乎掙破!痛,已是身若凌遲,一片片割下,鮮血淋淋,此刻彷彿全部迸發了出來,力大無比,雙目充血,瘋狂之色完全沒有了帝王的沉著與把握!

林偵死死懷抱著他,“皇父!皇父息怒!皇父息怒!!無論皇父瞧出了什麼,都已是二十年前的事!如今母妃沉冤待雪,都在皇父一身!皇父萬不可衝動行事,一旦打草驚蛇,恐後患無窮啊,皇父!!”

“兒啊……”

突然咆哮,老聲長痛,撕破了夜空……

……

將進臘月,一場雪未化盡,又是一場,銀裝素裹,遮掩去每一處暗淡的角落;夜深人靜,風輕過,捲起浮雪,輕紗煙霧,鬼魅般飛舞。

汝寧公主府的後宅臥房,三公主亦洛挺著大肚子靠在床頭,臨盆在即,恥骨痛得她根本無法站立,即便是今日這破了天荒的場面,她也起不來,一手心冷汗,心怦怦跳,隔著珍珠簾子,看著外頭一柄小燭旁那清瘦的老人:寬袍便服,面容祥和,若不是地上黑壓壓跪著的男人們,誰能想得到這正是金鑾殿上君臨天下之人!

“五軍統領大都督袁直,”

“末將在!”

“朕口諭:命你中、左、右、前、後五軍於今晨日旦之時封鎖所有出京要道,只許進,不許出,一刀斬,敢有違令硬闖、矇混過關者,殺。”

“臣遵旨!”

“宗人府大總管李瑞,”

“奴才在!”

“朕口諭:命宗人府內衛於今晨日旦之時封鎖宮中北五所並三皇子永定王府,不許任何人來往出入,違令者,斬。”

“奴才接旨!”

“秦毅,”

“草民在,”

“朕封你三鎮統領大將軍,鎮守寧夏、固原、甘肅三方要塞,由五軍都督府護送連夜出京,即刻上任。”

“臣遵旨!”

一道道諭令下達,老人神色如常,言語平靜,說罷略感口渴,看那三人默聲退去,端起手邊茶盅,輕輕一撥抿了一口,“西南王江沅,”

聞聽座上召喚,跪在地上的江沅心裡咯噔一下!西南王??這是民間傳言冠給他的名號,幾時當真登得廟堂之尊?更況,這三個字本就隱隱含有與朝廷抗爭之意,最是封疆大吏之大忌,誰敢當著皇上的面叫?可今兒……怎的正是出皇上之口?

斟酌再三,連兒臣都不敢再自稱,只俯首應道,“臣在,”

“朕問你,你一封書信能否動得西南千軍萬馬?”

今夜實在不同尋常,江沅知道大戰在即,皇上已然是要破釜沉舟,咬了咬牙,“能。”

“好。”老人擱下茶盅,“命你傳信西南軍,出川、貴,入寧夏、陝西。”

江沅微微蹙了蹙眉,“求問皇父,走多遠?”

“要夠得著袁直。”

這要的不是西南軍,這是要重兵威懾、保衛京城,江沅忙俯身應道,“臣遵旨!”

下達完軍令,隆德帝看著地上跪著的兩人,微笑道,“平博啊,起來吧,奕楨,你也起來。”

這是父親在叫,林偵與江沅又行叩首之禮,方起身。

“坐吧。”

“謝皇父。”

一張圓桌,怎敢平坐?只今夜,一切彷彿都退回了原點,兩人不拘,一左一右坐在了老父身邊,林偵親手為三人斟茶。

抿一口,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