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堂,兵部尚書迎上來對著蘇丞行禮,又介紹了自己的女兒任暮秋。
任暮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樣子,模樣生的出挑,面板是健康的小麥色,不同於尋常閨閣女兒家的柔弱,反而眉宇間透著些許英氣。她穿了件蔥綠色束腰窄袖長裙,頭髮如男兒般隨意在頭頂綰個包,簪上一支白玉簪子,鬢前有碎髮垂落,隨風飄逸,乍一看不覺得怎樣,卻是屬於越看越耐看的型別。
任暮秋的性子也不拘泥世俗,待父親兵部尚書介紹過之後,她便自行上前對著蘇丞抱拳躬身行禮,舉手投足皆如男兒一般豪爽:“暮秋早聽聞大都督之名,一心想目睹其尊容,今日有幸得見已是三中有幸。這些年暮秋熟讀兵法勤學武藝,也一心想上陣殺敵,報效國家,如蒙大都督不棄,願入麾下做一小卒,餘願足矣。”
原來是想給三哥當小兵的,不是想當她三嫂的……
蘇瑜聽罷任暮秋一席話,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敬佩之感。任姑娘這樣的,才是女中豪傑呢!
蘇丞看著她,卻不應話。默了半晌才淡淡道:“我不收女卒。”
任暮秋抬眸,神情中似有薄怒:“大都督也如其他人一般,瞧不起女子嗎?若都督嫌我柔弱,大可試一試我的身手。”她說著,岔開步子做出要接招的樣子。
蘇丞看也沒看她,徑自去主位上坐下,讓人奉了茶水。
兵部尚書拉著女兒過去賠笑道:“小女驕縱,惹了大都督不快,還望都督見諒。”
任暮秋卻不爽了:“爹,你來時說好了要在大都督面前幫我說好話的。”
兵部尚書瞪了女兒一眼,心道這孩子也忒沒眼力勁兒,大都督明顯不樂意,他再說什麼也是於事無補的,還不如乖乖閉嘴,莫惹得都督不快才是。
蘇丞卻道:“無妨,尚書大人坐吧。”
兵部尚書坐下接過下人奉上的茶水道謝,任暮秋在他身後站著,面色閃過一抹失望。
蘇瑜在蘇丞旁邊立著,望著那任姑娘心有不忍,便小聲道:“三哥,古有木蘭代父從軍,同樣建功立業,不輸男兒。任姑娘雖是女兒身,我看著同樣英氣逼人,你都不試試人家就否決了,有失你大都督之風呢。”
任暮秋沒料到蘇瑜會為她說話,眸色頓時一亮,感激地睇了蘇瑜一個目光,隨後深吸一口氣,十分激動地看向蘇丞,等待著他的反應。
蘇丞呷了口茶,淡淡道:“明日去衛機營報道,從小卒做起。”
蘇丞手下有神策營和衛機營,神策營乃皇家禁軍,負責保衛皇城,衛機營則是上陣殺敵的虎狼之師。
任暮秋聞之面露欣喜,忙走至中央下跪領旨,兵部尚書也起身道謝,只是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要去受苦,到底還是有些心疼。不過,這樣的心思他自然是不敢在大都督面前表現分毫的。
隨後蘇丞和兵部尚書有要事相商,蘇瑜便帶著任暮秋去園子裡隨便轉轉。任暮秋對蘇瑜幫她說話十分感激,出來後一個勁兒衝她道謝。
蘇瑜卻笑道:“任姑娘不必謝我,你如此有膽識有謀略,該我敬佩你才是。何況我也沒幫你什麼,以後想博得我哥的認可還是要靠自己的。”
說到這個,蘇瑜又不免好奇地問了一句:“任姑娘為何一心想跟著我三哥從軍呢?”
任暮秋面上一紅:“說來不怕你笑話,我其實就是想離大都督近一些。”
蘇瑜:“……”她還以為她真的一身熱血,有豪情壯志呢,原來自己理解錯了呀。
是了,她怎麼就沒想到呢,她三哥不近女色,平常的那些閨閣女子很難接近到他,可從軍就不一樣了呀,只要努力立功,總能站在她三哥面前的。
不過,一個姑娘家為了喜歡一個人如此付出,那得多喜歡呢?如果依然博不得她三哥的喜歡,豈不把青春耗費在了軍營裡。上過戰場殺過敵的女子固然令人尊敬,但又有多少人敢娶?何況還是喜歡過她三哥的,那就更沒人敢了。
蘇瑜還在沉思,任暮秋卻很輕鬆:“其實除了這個以外,上陣殺敵也確實是我平生所願。父親無子,自幼拿我當男兒養,從小就教我好兒郎要金戈鐵馬,血灑疆場,方不負此生。所以我自幼就很崇拜那些為國殺敵的英勇將士們,恨不能自己也是個男兒身,跟他們並肩作戰。”
說及這個,她眼睛裡泛著光,裡面燃燒的是熊熊的烈火。
蘇瑜看著,不免肅然起敬,這樣的女子,的確很有魅力,她都有些自嘆不如了。其實任暮秋配他三哥挺合適的,一個文成武就,一個巾幗不讓鬚眉。而且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