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陽一來是心虛,有一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不安,再來便是自悔何時自己的警惕性這麼差,許七在他身後盯了多長時間,他竟絲毫不知,甚至他什麼時候靠近自己更不清楚,若他突然發難,對的不是那盞河燈,而是自己的要害,他現在哪有命在?
換個角度想,這說明什麼?說明傳言屬實,說明猜測屬實,說明他對杜霜醉果然不是一般的用心。他又並非像傳言中那樣痴傻……那他為什麼還要娶穆怡?
一想到京城之中遍佈流傳的謠言,林暮陽怒從心生,他一把撥開礙事的小廝,朝著許七就撲了過去。
許七也瞧見了那小小的白帛,仔細的抽出來,不及細看,先藏到了胸口,將河燈交給一旁的小廝,聽著風聲,微微側身一躲。
他身子極是靈便,林暮陽的拳頭便落了空。
但林暮陽不甘心,他總不能處處落一個傻子的下風。他再度出拳,許七也就迎著他的拳頭和他招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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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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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陽打小摔打出來的,雖然平時看上去溫文儒雅,可手底下是有著狠功夫的。他當然知道許七素有蠻力,因此並不敢輕敵,可這一交手才發現他不只有蠻力,不論自己怎麼出全力攻擊,許七左躲右閃,身子甚是靈便。
果然傳言不可信。
越打林暮陽 越怒。許七幾乎不出手,除了躲還是閃。兩人打了幾十個回合,林暮陽連許七的衣邊都沒沾著,不禁又氣又怒。
倒不像是旗鼓相當的對手在切磋武藝,分明是他以智欺愚,更像是許七在以優欺劣。他拿自己當個不屑對打的小孩子,完全沒使出全力啊。
身邊人又多,見他倆當場動手,看熱鬧的人就圍了一圈。
一則出手不便,再則他堂堂林家三爺,怎麼能淪為路人笑柄,他猛的收了手,一指許七:“你敢不敢跟我來,咱們另尋個僻靜之地再打?”
許七氣息平穩,眼神純淨,認真而堅定的點了點頭,答應了。
這邊人山人海,又因已經放了焰口,更是舉步維艱。林暮陽剛才是怒氣勃發,才有此一激,可此時見此情景,倒覺得自己剛才太過孟浪,顯得自己沉不住氣。側首再看許七,眼神輕淺溫柔,手還捂在胸口,竟似漫然想著自己的心事,神態十分安閒。
林暮陽氣不打一處來。
許七胸口處藏著杜霜醉的隻言片語呢。
他這樣珍而重之,林暮陽不禁出言嘲諷:“不過是寫給死人的東西,你倒稀罕的緊。”不用想也知道,放河燈,祭亡者,就算裡面寫的是殷深情切之語,也斷不是寫給許七的甜言蜜語,他這樣做情做態給誰看呢?
許七隻涼涼的抬眼瞥了一回林暮陽,又垂了眼睛。
林暮陽不禁氣餒。
許七似乎全然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自己說什麼。不管是惡意還是歹意,他壓根不在乎,反倒是把自己氣了個半死。
可許七又分明能聽得懂自己的意思。
這種一拳打出去,得不到回應,看不到成果的滋味著實鬱悶啊。
林暮陽頭疼的想:要是許七還不還手,他該怎麼辦?
眼睛一轉,林暮陽有了主意,故意錯後半步,等許七不注意時,猛的伸腳就踢。可許七有意無意的往前疾走一步。堪堪錯開了林暮陽的鐵腿。林暮陽不甘心。幾乎是閃電之間伸手直抓許七後心。許七仍然不慌不忙的扭了下身子,已經錯開了半步。
林暮陽再度落空。
林暮陽氣憤的道:“喂,我說傻子,你幹嗎不還手?這樣有意思麼?”
許七慢慢回頭。清俊的臉上是十成十的認真:“有。”
林暮陽一瞪眼,待要發作,許七卻突的笑了,他這一笑,全無心機,清淨純粹,如澄澈透明的水晶,竟把個林暮陽看怔了。
林暮陽後知後覺的醒悟過來,他被許七嘲笑了。
他肯嘲笑自己。還算他是善意。如果這許七不還手,難道自己還當真把他打成豬頭不成?自己打不打得著且放一邊,假如自己打了許七,這事情可就變的惡劣了。
不管怎麼說,因為一盞不屬於自己的河燈。尋釁滋事,動手傷人,林家的家教還不曾如此不堪。不說流言傷人,就是自家老爹和兩位兄長那也過不去,再說許家宮裡還有一位太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