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能形容樓春平心中的感受。
他得不到的,或者說他就算不要了的,人或是物,即使毀了也不能白白便宜別人。杜霜醉竟然敢大逆不道的說出要和離的話?她痴心妄想,她狗膽包天。
她有什麼資格提和離?
他獰笑著道:“我原本想休了你的,把你的真面目揭穿,讓你再無顏面,可現在我改主意了。你想離開我,做夢。我不會讓你為所欲為,心想事成的。你不是喜歡和別的男人嗎?那好,等回去我就讓你公然接客……”
杜霜醉忍無可忍,聽著這些難聽的汙言穢語,她只覺得這樓春平簡直豬狗不如。
她手邊是隨手抄起來的雞毛撣子,恰巧樓春平欺身上前想要掐她,她便想也不想的照著樓春平的臉抽去。
樓春平知道杜霜醉對他下手是狠的,早在她揚手時就有所提防,況且他一向愛重臉面,自然不會叫杜霜醉得逞。
可杜霜醉也是拼了一身的力氣,他雖仗著比杜霜醉手勁大,一時也搶不過來,便只拿一隻手臂擋著臉,另一隻手則去抓杜霜醉的手腕。
只聽啪啪幾聲,雞毛撣子盡數抽到樓春平的小臂上。
饒他是個男人,此時也不免疼的直吸氣。橫豎也捱了抽,受了疼,他索性不躲了,說時遲,那時塊,一把搶過杜霜醉手裡的雞毛撣子,在手中用力一折,啪一下折成了兩半。
這一聲脆響嚇的杜霜醉眼皮直跳,最開始的那股勇氣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原本以為自己手裡有了武器,總能和樓春平打個平手,現在才發現,他要真發起狠來,她根本不是對手。
他是豁出去了,非要置她於死地,這不由得杜霜醉不害怕不觸目驚心。看他那猙獰的表情,要吃人的眼神,可見他有多恨她。
她可以想見,真要落到樓春平手裡,她定然是生死不如。
杜霜醉不敢戀戰,趁他拿雞毛撣子洩憤的空,朝著門口拔腳狂奔。
樓春平幾步從身後趕到,將杜霜醉攔腰攬過來,一個反手,毫不留情的將她摔到牆上。
杜霜醉後背撞到牆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她只覺得後背如同被拍了一塊巨石,連骨頭帶肌肉,都被撲天蓋地的痛意籠罩,那尖銳的刺痛一直傳到腦仁深處,讓杜霜醉渾身顫慄不已。
杜霜醉勉強支撐著自己貼牆站著,由著樓春平如凶神惡煞般的逼近,她色厲內荏的喊道:“你別過來,我,我……”她徒勞的四處環顧,希望能有一個可以抓握到手裡,能夠自保的武器。
樓春平肆意的獰笑道:“還妄想反抗?我勸你省省吧。別以為你又拿自盡的手段就可以要挾我,你的利用價值已經沒了,沒人會保你。就算他們還想利用你又如何?我不會再由著他們擺佈,你必須死,必須死。我只想要你死,至於你怎麼個死法,我不在乎。”
杜霜醉自知無力迴天,也就狠狠的瞪回去,幽深而空洞的道:“我還是那句話,要麼你今天弄死我,否則我定然讓你後悔今日的種種。不只你,還有你們樓家所有人,包括府裡的一隻貓一隻狗,一隻老鼠一隻蟑螂,都要給我陪葬。”
樓春平張狂的大笑,道:“蛇蠍心腸,蛇蠍心腸,就說你死有餘辜,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的,你去死吧……哈哈哈哈。”
他前傾一步,扼住了杜霜醉的喉嚨,在他邪惡的笑聲中,杜霜醉絕望的閉上了眼。
第132章、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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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霜醉此時心裡一片空白。沒有失望,沒有傷心,沒有恐懼,只有茫然。其實死並不可怕,眼睛一閉,便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了,靈魂也沒了。什麼喜怒哀樂,什麼悲歡離合,統統都煙消雲散。那些曾經讓人們為之戀戀不捨的,那些曾經讓人們心嚮往之的,那些曾經讓人們恨入骨髓的,痛徹心扉的,一切的一切都和自己沒了關係。
沒有了愛,沒有了恨,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杜霜醉想,她還是心太軟,人太蠢,重來一回,沒抓住任何先機,沒讓樓家付出應有的代價,她就又這樣……魂飛魄散。
如果早知道是這個結局,她情願沒回來過。如果可以選擇,她不會選擇再來一次。就算她能夠把樓春平一刀一刀割了又能如何?能抵消得了他曾經加諸在她身上的一切疼痛嗎?
不能。每每想到和樓春平曾經的過往,杜霜醉只有愧,只有悔。這比恨還要讓她疼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