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都讓不得。
於氏被嗆得臉上有些難看,抿了唇半天沒說話。美景也就沒理她,繼續看手裡的賬本。
脖子上的紅痕都露出來了,是故意炫耀爺的恩寵的吧?於氏心裡不悅,卻左右找不到什麼口子發洩。這人是世子妃,沒懷身子也比她高一頭的人,她又不想跟她撕破臉,可誰曾想她脾氣這麼硬,竟然半點不讓著她,方才她要是鬆一鬆口,這會兒她就能直接讓人把冰玉席抬回去了。
坐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於氏起身就想走。
“你別急著走。”沈美景頭也不抬地道:“衙門那邊等會會來人查案,正好這案子與你有關,你也見見那些人吧。”
於氏一愣,接著有些慌:“妾身懷著身孕,怎麼好見客呢?”
“你是懷著身孕,又不是沒穿衣裳。”沈美景抬頭看著她,笑了笑:“有什麼不能見的?”
“妾身身子不舒服。”於氏道:“現在想回去睡覺。”
“不是熱得睡不著麼?”美景挑眉。
於氏咬牙:“讓丫鬟扇著扇子也就睡著了,妾身告退。”
怎麼回事呢?美景十分好奇地看著她,不是她讓人送信去衙門麼?怎麼又不敢見人了?
“主子,衙門的人在正廳裡候著了。”
於氏剛走不久,錦衣就來稟告。
美景點頭,帶著她們去正廳,進去就瞧見一個人。
這人實在是太打眼了,一群衙役之中雖然穿的是同色系的官袍,但是比周圍的人高了一個頭,身子結實,面相倒是文雅。
“在下向晚意。”這人拱手道:“橫城衙門捕快,聽聞府上有命案,便來檢視。”
“嗯。”美景點頭:“你們去查吧,若有什麼需要,說一聲便是。”
向晚意拱手,便吩咐人往世子府南邊的荷花池而去。
點香的屍體已經送去了衙門,死因也該查出來了。向晚意將府裡跟點香接觸過的丫鬟都盤問了一遍,一個時辰之後便來稟告:“世子妃,死者是他殺,這府裡符合殺人條件的,只有那個叫金粉的丫鬟。”
“哦?”美景挑眉:“你確定是她殺的人嗎?”
“卑職特地來請示。”向晚意低著頭道:“因為府上有主子護著那丫鬟,卑職不能用刑。”
沈美景笑了笑:“用刑逼出來的,就一定是真話嗎?”
“這……”向晚意道:“若是兇手抵死不認,除了用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美景挑眉,支著下巴正思考呢,外頭就跨進來一個人:“他撒謊!”
寧淳兒粉面含怒,扶著金粉的手進來,朝著美景就跪了下去:“世子妃,妾身有話要說。”
“嗯。”美景頷首:“你說。”
“這人進府一個時辰,除了去荷花池象徵性地看了看,其餘時間全部在恐嚇金粉。”
金粉臉上還帶著淚,也跪在後頭。
向晚意一愣,接著低頭道:“審案向來如此,算不得是恐嚇。”
“審案我沒有意見。”寧淳兒眯眼看著這人:“但是你對我丫鬟說不認罪就嚴刑拷打,打到她認為止,這樣的話,也算是審案?你查其他丫鬟,都是一句話就過了,偏生留了金粉半個時辰,要不是我護著,你直接就要上刑了,這還不算恐嚇?”
向晚意笑了笑,有些尷尬地道:“因為她與死者有過沖突,按理來說……”
“點香死的那晚上,金粉一直在我院子裡,我可以作證,她沒有出去過。既然沒有出去過,不是該沒有嫌疑嗎?”寧淳兒笑了笑:“您這捕快,是怎麼當上的?”
美景津津有味地看著這捕頭被寧淳兒嗆得一句話不敢出,轉頭示意玉食去拿碟兒瓜子來。
向晚意沉默良久道:“衙門自然有衙門辦事的方式,您就算護短,也不能妨礙公務。”
“我看護短的怕是另有其人。”寧淳兒幽幽地喊了一聲:“向公子。”
向晚意一震,慌張地抬頭看了寧淳兒一眼。這女人,怎麼會知道他在坊間的稱呼?
瞧著好像有好戲啊?美景眨眨眼,正準備問寧淳兒“向公子”這三字從何而來,就見外頭急急忙忙又進來個人。
“世子妃,妾身也有話要說!”
寧淳兒回頭,就瞧見於氏抱著肚子裹著個面紗進來,也沒行禮,看著世子妃就道:“這案子等會再查吧。”
啥?美景挑眉,要人給個公道的是你,這會兒又跑出來說等會再查?
“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