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在下多言。”許子璃撐著身子道:“王爺是不是從來沒有過雙方平等的想法?”
宋涼臣心裡一頓,皺眉回頭看著她:“她跟我說過,你贊成那樣的想法。”
“那王爺要她徹底放下,自己是不是也該付出點代價?”許子璃笑了笑:“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微微一愣,宋涼臣扭過頭去繼續往外衝。他哪裡還有時間在這兒思考這些問題,先把人找回來也不遲!
出了許府,又上馬車,古修容看著燕王的表情,想了一會兒道:“王妃會不會是聽王爺說小女子來了府上,所以誤會了,不肯回去?”
叫她誤會了才是他的目的啊,然而現在目的達到了,他一點也不開心。宋涼臣煩躁地捏拳,在古將軍府停下,先讓古修容回去:“今日辛苦小姐陪本王等候了。”
古修容大大地鬆了口氣,朝他行禮:“王爺慢走。”
丟了累贅,宋涼臣乾脆就解了馬下來,留個車給玉樹:“你回去再多叫些人來,滿城一起尋找王妃的下落,本王先去街上看看。”
說完,也當真是沒替玉樹想想一個車廂要怎麼回去的問題,騎著馬就走了。
玉樹哭笑不得,看著這車廂,心想自家主子也是個解馬的高手,這動作熟練得,連馬鞍都不要了也要立刻去找王妃。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
天色越來越晚,街上的人也越來越少,宋涼臣策馬從街上走過四處看著,心也越來越涼。
京城這麼大的地方,萬一真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腦海裡浮現出些不好的畫面,宋涼臣心裡緊得發疼,差點從馬背上滑下去。一路找著喊著,茫然四顧,等到四周都完全寂靜下來,也沒看見美景的影子。
找了一個時辰,夜色都像是要漫進他的眼裡了,也沒有一點光來點亮他。
找不到了啊……
有些沮喪地牽著韁繩,宋涼臣停在一家客棧前頭,無力地下馬坐在路邊。
這世上有沒有後悔藥啊?他不想刺激她了,只要她好好的,大不了……大不了他先低頭,求她原諒。
她要是覺得男女應當平等,那就給她平等;她還覺得許子衿重要,那就讓她覺得;只要還能在他身邊,他可以什麼都不計較的。
人真是一種很賤的生物,非要到這種情況之下,才能發覺自己其實可以忍下很多不能忍的東西。
早一點忍了不就什麼都好了?
只是,當真只有在這種失去她的恐懼之下,王爺的面子才能丟得掉,他才能聽見自己心裡真正的聲音吧。
正悔不當初呢,背後的客棧就出來一個小二問:“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宋涼臣站起來,擺擺手要走,卻不經意看見這客棧的名字。
有緣客棧。
這家客棧在燕地也有,還是美景當初出嫁時候臨時落腳的。他想著,忍不住就往裡頭看了一眼。
大堂裡頭燈火通明,有四個人正坐成一桌,開心地喝著酒。
“六六順啊,八匹馬啊!我輸了,山水喝!”
大概是比起外頭來,裡頭太亮了吧,他竟然出現了幻覺,看見美景正在和玉食划拳。
那張臉笑起來還是那麼好看,他當初是得多違背良心,才能罵她醜八怪啊?
笑著笑著眼眶有些溼,面前的景象就更看不清楚了。耳邊的聲音卻依舊清晰:“沈少爺要喝醉了吧?王妃,咱們還不準備回府麼?”
“回去幹甚?看他和小姑娘卿卿我我不成?今兒咱們就住這裡了!”美景大方地掏了個東西出來:“我付賬!”
白底紅繡的鴦鳥香囊被她當成荷包給扯了下來,舉得高高的,哪怕是從背後看,也想象得到她那一臉慷慨的表情。
宋涼臣笑不出來了,一把抹了臉,眯著眼睛往裡走。
“姐姐,你這是香囊,今兒出來沒帶荷包的。”沈山水喝得半醉,嘀咕道:“你又沒喝酒,怎麼也醉了?”
美景一愣,拿下香囊來看了看,撇嘴道:“對哦,這是香囊。”狀麗助巴。
另一半還在宋涼臣那裡的香囊。
瞪眼看著上頭自己繡的鴦鳥,美景就忍不住紅了眼,突然毫無預兆地就哭了出來。
玉食也是半醉,卻還是被她嚇了一跳:“主子,您怎麼了?好端端的哭什麼?”
妙回也噴著酒氣過來安慰她:“您不能這麼情緒起伏的,奴婢都說過多少次了,對身子不好。”
美景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