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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鄭大夫腦子一轉,趕緊拽著弟弟往鎮上跑。不好,春妮這是要去找趙鎮長家兒子算賬了。

如果不是為了討好頂頭上司,春分腦子壞掉咯才會理睬李家的丫頭。

他們趕緊騎著腳踏車朝鎮上追,恰好碰上省領導視察完被單廠往油泵廠去。

沒等鄭家姐弟找人問清楚趙鎮長公子的去向,春妮先露面了。

她穿了一身白衣服,頭戴白花,舉著一塊白布,上面用血寫著斗大的字“冤”

“青天大老爺,求你給我做主啊。趙鎮長的兒子強姦了我,又騙我說要娶我,讓我不要告他。現在他又找人打我,威脅我家裡人。”

省委幹部叫這架勢震了一驚,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怎樣應對才合適。

他沉吟片刻,最終還是開口“既然你有冤情,那就去派出所報案。放心,我們是人民的幹部,派出所也是人民的派出所,絕對不會冤枉一位好人民,也不會包庇一個壞幹部。”

陪同領導視察的趙鎮長臉漲成了豬肝色,連連點頭稱是,還煞有介事地強調自己絕對會大義滅親。

“那好,我現在就把證據給青天大老爺看清楚。”春妮從口袋中掏出一沓子照片,上面全是著交纏在一起的男女。

男的是趙公子,女的是她本人。

林鑫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壓低聲音用氣音道“她怎麼能這樣做”

林蕊也在門簾背後嘆氣,這是坐實了春妮跟那個拋棄他的貨車司機共同搞仙人跳敲詐趙公子的事實。

現在照相機對於普通家庭來說絕對是奢侈品,更遑論還沒有發明出來的拍照手機。

正常情況下,被強暴的女性,又怎麼可能拍下這些照片。

她被強暴,那拍照的人在做什麼了他就在邊上一直看著嗎。

“這個人跟趙公子賭錢,輸了,拿我抵押跳黑光舞。姓趙的糟蹋了我,然後拿這些照片強迫我繼續被他侮辱。你們要不信的話,現在去他家搜,趙家還有底片。”

別說是偷聽的林蕊了,此刻跟大女兒說起這件事的鄭大夫都覺得自己迷糊了。

就跟那個日本電影羅生門裡頭一樣,每個人嘴裡頭關於這件事都有個說辭。

春妮的一鼓作氣還沒完,她衝著跟隨省裡領導下來的記者拼命磕頭“記者老爺,請你們用相機記清楚了。我不會上吊,也不會跳河,更加不可能喝農藥。要是我死了,肯定不是自殺,而是有人不想讓我再張嘴講話。”

少女的舉動震驚了在場的男女老少,也讓門簾子後頭的林蕊瞠目結舌。

她不知道該怎樣評價芬妮的這個姐姐。

如果說這個十八歲的農家姑娘蠢,她卻知道用最原始的攔轎告狀方式,將這些捅到高位者面前。

能夠有如此智慧跟魄力,林蕊覺得不該是純粹的瞎貓逮到死耗子。

向縣裡頭告狀,這件事有可能會被捂住。官場也是個場,趙鎮長能掌權港鎮數十載,上頭要說一點兒關係都沒有,誰信啊。

可是這場的輻射範圍也有限,也許是縣裡頭的,也許是市裡頭的,真正再往省裡頭走,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了。

否則他不會這麼多年都沒挪個窩。

況且就算趙鎮長有省裡關係,春妮也不怕,因為她還找到了一個對付權勢的最好武器輿論。

1988年的港鎮沒有微博沒有網路,春妮在記者面前磕得頭破血流。

這個林蕊不知道應該怎樣描述的姑娘,以一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決絕淒厲施展了她的報復。

她自己就是最大的炮彈,毫不遲疑地拉開了引線。

無論她自己以及她的家人會為此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桂芬嫂嫂說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在,她就支援女兒告下去。

旁人怎麼講不要緊,春妮是她女兒,她絕對不放過糟蹋了她女兒的畜生。

林鑫從最終的震驚中清醒過來,理智地指出其中存在的疑點“趙家的肯定不是東西,但春妮的話也未必都是事實。”

人人都有自保的本能,會下意識將事情描述成對自己有利的模樣。

林母嘆了口氣“你桂芬嬸嬸說了,春妮是她女兒,就算全世界都不信春妮,她這個當媽的也要信她。不然就是把孩子往死路上逼。”

林鑫猶豫著“也不是沒可能。”

被糟蹋的少女同強姦犯成婚,從來都不罕見。社會甚至樂見其成,認為是醜事變喜事。

春妮在遭到男友欺騙並被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