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微微鬆了口氣,目光緩緩轉向墨妍。
“墨姑娘,如今逸兒情況特殊,還恕老夫有個不情之請!”
“前輩請說!”
“煩請二位姑娘再次多留些日子,待逸兒身體有所好轉,再行趕路!”
“前輩請放心,他此番受傷說到底也是因我而起,縱是前輩不說,我也是這般打算的!”
“如此,那便有勞二位姑娘了!”
“前輩莫要客氣,是我們叨擾了才是!”
“姑娘哪裡的話,姑娘既是忘憂劍的持有者,日後這忘憂鎮上上下下,盡都需奉姑娘為主!”
南風瑾的話讓墨妍微微愣了一下,本想與鳳非離商議一番,卻發現對方任她呼喊都沒有反應。想要出言拒絕,卻終於還是作罷!
她總有一日是要離開的,且離開以後,就再也不會回來!
*****
一晃已是一個月後,窗外春意正濃,綠柳成蔭,鳥兒爭相啼唱。
南宮逸的身體確如同那名老大夫所說一般漸漸好轉起來,但也只是好轉,且越是到了後來,就越是不見起色。
推開門,那人又坐在石桌旁飲茶,面前則站著南風臨,小傢伙穿得極為單薄,手中持了把軟劍,正十分賣力的揮動,晶瑩的汗滴自他額頭滾落,更襯得他肌膚水潤雪白。
反觀南宮逸,身上穿了夾衣不說,外頭還罩了件厚厚的披風,即便如此,他的臉色看起來還是十分蒼白。
“小叔,你看我舞得好嗎?”說來也奇,這小傢伙逢人一向冷漠,卻唯獨十分粘他這個小叔,且每次看向墨妍時,皆是一臉敵意。
南宮逸何其聰明,又怎會看不出小傢伙的情緒。
只見他伸出手輕輕撫了撫小傢伙的頭頂,唇際掛了抹溫淡的笑意。
“不錯!去,茶涼了,給小叔換一壺,記得要蘭姨新沏的碧螺春!”
見南宮逸誇讚,小傢伙眼睛一亮,二話不說,端起茶壺小跑離去。
她記得,南宮逸所說的那個蘭姨似乎住在小鎮的最東邊,而他和南宮逸此刻,卻住在小鎮的最西邊。
小傢伙離去,很快這裡只剩下南宮逸墨妍二人。
“你是我所見過最不聽話的病人!”墨妍率先開口,一個月的相處下來,兩人之間已經十分熟悉,說話也十分直接。問診的大夫一直建議這人臥床休養,但自從半月之前醒來後,這人便說什麼也不願意再躺在床上了。
“美人莫非忘了,我也是大夫!”南宮逸笑,漂亮的大眼睛裡滿是狡黠。
“既是大夫,就應該知道良藥苦口利於病!”有幾次路過他窗外,他窗前那盆蘭花葉子上還沾染著沒有來得及處理的藥汁!
“那藥吃了也是無用,又何必徒勞,不過說起來,美人給我的丹藥,倒是比那些庸醫開的藥好用得多!”
對於南宮逸的話,墨妍不可置否,若非是如此,他擅自將藥倒了,她也不至於今天才說。
不過說起來奇怪,這人明明身懷絕頂醫術卻偏不自醫,她每每問起,他也只是含糊其辭!
見墨妍不說話,南宮逸卻也不甚在意。卻見他慢慢將視線落在墨妍身上。
“美人,再過兩日,我們便啟程吧!”
南宮逸的話讓墨妍微微一愣。
“你的身體…”
“美人不必擔憂,我的身體已無大礙,再者,昨日我已收到傳輸,祖母她,怕是時日不多了!”
“嗯,如此,那便啟程吧!”
見南宮逸情緒有些低迷,墨妍輕嘆一聲,腦海中忽而憶起一句不知在哪裡聽到過的話——人活一世,有很多事情我們都很無能為力,譬如時光流逝,譬如生老病死,而唯獨能做的,就是在這有限的生命力,儘可能的減少遺憾!
卻說墨若兮這一個月來頗有些沉默,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每日沉浸在修煉之中,極少露面。即便露面,似乎也在有意的迴避於她。
就好比此刻,明明遠遠的相遇,她卻轉身就要離開。
墨妍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身邊少了這丫頭,她著實有些不習慣。
“若兮!”她輕聲開口,卻見墨若兮的身影微微僵了一下,在墨妍看不到的方向,她嘴角強撐起一抹笑容,終是緩緩轉過身來。
“有事嗎?”依舊是那雙明媚的大眼睛,只是似乎有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怎麼,沒事就不能找你?”墨妍心中有些好笑。
墨妍的問題讓墨若兮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