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天就要亮了起來。
尹凱把戰袍扯到前面來,圍住了自己的半邊臉,穿行在廂兵的俘虜之中,他並不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的面孔,畢竟他還要回轉孟州去,而這些廂兵也不可能全數被太平寨留下的。
依欒青林的殺心,這些俘虜多半會死;但是依著許雲起的善心,這些俘虜肯定會活。
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回頭來檢視這個突然出現在的漢,他高大挺拔,與普通計程車兵截然不同,更何況他還披著戰袍,或許就是太平山寨中的某個頭領吧?
走到了劉賀的身邊,尹凱停了下來,他看著這位太平寨的軍師,十分認真負責地登記著他這一邊的幾百個俘虜。
每一個被登記的俘虜,就會被帶到一邊去蹲著,湊夠一百人,然後被寨中的頭領帶往一邊搭營帳,等著第二天分派活計。
“你!叫什麼名字?”劉賀看了一眼走過來的矮個,也懶得細看,便低下頭去,把毛筆沾上了墨。
“趙平!”平陽公主低低地報了一個名字。
也許是這個聲音過於弱了些,更或者是她的聲音還帶著些女人的尖音,儘管她努力地想要裝出粗嗓來,卻也無法掩蓋。
這聲音令劉賀為之一愣,連忙又抬起頭來,藉著微弱的火把光線,看清了平陽公主的臉,這張臉過於清秀,而這個兵也過於弱,分明是一個還沒有長大成人的大孩一般。
“這個俘虜我要了!”生怕劉賀會發現什麼,尹凱一步跨前,一把抓住了平陽公主的胳膊,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而此時,平陽公主並沒有認出尹凱來,她的臉已然滿面腓紅,這還是她第一次跟一個陌生的男人離得這麼近。
劉賀愣了愣,不由得一笑,道:“果然是一個乳臭未乾的,難道兄弟喜歡斷袖?”
在他看來,尹凱與欒青林便如此親密,昨夜裡兩個人更是同臥一榻。而軍中的漢,尤其是當將軍的人,由於營妓數量有限,所以很多人都會從手下的兵丁裡挑選相貌好的少年成為自己的親隨,實際上就是孌童,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尹凱並未答言,領著平陽公主就走。
劉賀嘆著氣搖了搖頭,他知道尹凱與寨主欒青林的關係,不就是一個的俘虜嗎?既然尹凱喜歡,就讓他帶去就是了,多一個少一個又能如何呢?
他沒有再去管尹凱和平陽公主,繼續著他的任務,他知道,今天肯定會把他累得吐血。
尹凱幾乎是拖著平陽公主在走,雖然他有意地放慢了步伐,但是趙平陽還需要跑一樣,才能夠跟上他的腳步。
平陽公主的心裡頭如惴了一隻鹿一般,瘋狂地跳動著,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麼會專們挑上自己,這對她來到底是福還是禍呢?
走進了寨門,尹凱也不去管別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大搖大擺地拉著平陽公主的手,牽著她就好像是牽著一隻溫順的羊。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尹凱忽然覺得這隻手十分得柔弱,這讓他想起了自己昨天摸過的煜的臉,煜如今是欒青林最痛愛的兒,那個已然快四歲的傢伙,也很快成為了尹凱的喜愛。
是的,平陽公主的手,真得和煜的臉一樣得光滑細膩,讓人握在手裡真得不願意放開來。
平陽公主哪裡知道尹凱心裡在想些什麼,她只知道這個男人正要將她帶往一個陌生的環境,她忽然感到有些害怕,剛才置身在那些俘虜之間時,最少還能給她一些的安全感。可是如今,她要跟這個男人去另一個地方,誰知道這個男人會對她有什麼想法呢?萬一對她有什麼非份的舉動,到時她真得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想到這裡,她越發得恐懼,猛地從尹凱的手裡抽出了自己手,轉身向來時的俘虜營跑去。
但是,平陽公主也只是跑了幾步,便被尹凱一把又抓住了。
“放開我!”平陽公主掙扎著,不知道哪裡來的膽量。
但是,尹凱的臂膀就好像是鐵做的一樣,她根本就推不動一絲。
此時,天已經亮了起來,寨中的嘍囉們在寨中興奮地忙碌著,他們也願意經常打個大勝仗。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不由得駐足圍觀,不明白欒寨主的兄弟怎麼會和一個俘虜兵這般拉拉扯扯。
不過,這個俘虜相貌真得很是俊秀,別是尹凱,便是他們也會對之動心。
見平陽公主一意孤行,越發惹來更多人的圍觀,尹凱一把將她扛了起來,大踏步地向他的住所走去,那裡緊鄰著飛龍堂,叫做悅心軒,是太平寨的客房,前天夜裡,尹凱便是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