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彪也看得出來,許雲起之所以要親自去尋回顏毅和欒山,也是因為此時的太平寨的確處在了一個最危險的時刻。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那次在嶽州與尉遲義的見面,那一次尉遲義平定了兩湖的叛亂,卻並不急著回朝,他就感到有些奇怪,如今看來,尉遲義原來就有預謀了,他就是要乘著欒山與顏毅盡出的時候,斷其後路,直搗黃龍。
尉遲義不愧為戰神,他的每一次行動,都不是無原無故的,也許他早就在謀劃著這步出奇制勝的大招了。
戰爭的勝負,雖然也取決於武器的優劣,但是,更取決於指揮者的決勝千里。
顏毅的捧日軍,有太平寨供給,裝備是天下間獨一無二的好,不能不說是天下最厲害的軍隊,可是在尉遲義的面前,卻又顯得徒有其表了。
顏毅,與尉遲義相比,何止是差了一星半點呢?
儘管著急,為了肚子裡的孩子,許雲起也只能在孟州城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趕到了孟津渡口,剛剛過了黃河,便遇到了昨天先行派往顏毅營中的信使。
這個信使告訴著許雲起,他在昨天當晚,見到了顏毅和欒山,向兩個人轉達了許雲起所託的事情。但是,欒山和顏毅卻在研商之後,認為尉遲義那隻不過是圍魏救趙的計謀,不予理會。
他們在當晚加緊了攻城,並有凌晨時分,已經攻破了堅固的洛陽城,殺進了城中。
尉遲義的部將司馬慶和呼延龍,帶著三萬多的殘兵,棄下洛陽城,敗往了旋門關。
“顏司令和欒元帥呢?”張玉彪問道。
“他們只留下一部分人馬,不顧勞累,追著那些梁軍往旋門關去了!”
許雲起只能嘆息一聲,她果然沒有猜錯,顏毅已經瘋了,他的確是在孤注一擲,要死死地抓住這個機會,打進開封城,以報仇血恨。
許雲起想了一下,只得再派出一名使者,往顏毅處規勸,希望顏毅能夠儘快地聽從自己的良言,速速地撤兵。
從剛才那個信使的回答中,許雲起也看了出來,此時的欒山,幾乎是成了顏毅的扈從,他無法說服顏毅,反而是顏毅很快就能夠說服他。
再進洛陽城已經毫無意義,許雲起在張玉彪等人的護從之下,只能從洛陽城下而過,轉向東面的旋門關而來。
中午的時候,在洛陽城東的官道上,許雲起遇到了她派出去的第二個信使,這個信使是拿著她的親筆信交與顏毅的,他告訴著許雲起,顏毅與欒山的大軍搶攻旋門關得手,梁軍敗將退往虎牢關,據說開封那邊也派出了援軍,正在往滎陽的路上,領軍之將是大草包尉遲禮。
當顏毅和欒山聽到尉遲禮領兵出戰的時候,兩個人都哈哈大笑,認為尉遲儉的手下實在是無人可用了,只能派出自己的弟弟領兵出戰。
顏毅和欒山只在旋門關稍作休息,便領兵往虎牢關去了。
“顏毅難道沒有看到我的信?”許雲起有些惱怒起來。
信使道:“看了,他想了很久,最後決定讓司馬東帶著一個師迴轉太平寨,加強守備!”
一個師是三個團,近萬人,這在顏毅看來,已然是很多的兵力了!
但是,在許雲起來說,這一個師的兵力,又怎麼可能力挽狂瀾呢?她越想越覺得可怕,只得再一次提筆,在路邊寫了一封信,這一次卻是讓人送給欒山。
她在信裡警告欒山,要是不回兵,北漢就有亡國之危。
繼續前行,在下午的時候,許雲起趕到了旋門關,在這裡也見到了司馬東,他正在收拾自己的部隊,同時也帶上洛陽之戰與旋門關之戰的俘虜與傷兵,準備迴轉太平寨呢!
許雲起越發得生氣,顏毅真得沒有把她的話當成一回事,便是讓司馬東迴轉太平寨的時候,也是這麼拖拖拉拉,哪裡像是一個乾淨利落的決策者呢?
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她隱約覺得顏毅這是要自取滅亡,有心撒手不管,但是又馬上想到自己的兒子子煜還跟在他的身邊,只能咬著牙,決定繼續去追趕顏毅和欒山的大軍。
可是,屋漏偏逢連陰雨,這個時候,她的肚子突然疼痛起來,她只得停在旋門關的客棧裡,生怕這個孩子會在此時迫不及待地出生。
許雲起與張玉彪等人在旋門關住了一夜,這天晚上卻有一個不妙的訊息傳了過來。
雖然人在途上,張玉彪還是時常派出他計程車兵往太平寨進行聯絡,晚上的時候,一個偵察兵從太平寨那邊趕過來,向他們報告著,澤州已然失守了,是子洛帶著五萬梁軍,兵不血刃的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