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立馬臉色灰白,坐在地上不知說甚才好。
眼見老爺子分家心意已決,三房眾人面色皆是不安,純儀和定國公交換了一個眼神,相視一笑。
日後,這夥子人再也不能鬧騰,沒了澤安府和定國公府的庇護,再也不是他們能左右的了。這回的事,鬧得這樣,林家被呵斥便罷了;而夏侯家……澤安府一眾渾然不給定國公府顏面,在世子大婚之日鬧了一頓,滿京官員又如何作想?大齊敬重的,素來只是夏侯傑嫡系的定國公府,澤安府則是順帶。再三權衡,只能將三房丟擲來,總不能因為他們叫澤安府上上下下陪著一起死的。
☆、第54章
夏侯家本就是京中望族,分家之事一傳出來,便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而後夏侯家三房做的那些子腌臢事伴隨著“小姑子以死要挾沒有做任何事的純儀帝姬”,流言慢慢傳開,眾人紛紛指著三房罵,御史們也知道這夥子人現在是一招棄棋,還是臭棋簍子的棄棋,當下賣力萬分的上書彈劾,唯恐慢了一步被人說不體恤君恩。
三房眾人被這般彈劾,皇帝順勢就擼了其長子夏侯晟的官位,又聽聞了那日夏侯潤險些掐死純儀的事,當即勒令林家休妻,並以聖旨將林家人斥責一番。夏侯潤則是被罰去出家,好好靜一靜心。
林家人這麼些日子,才叫諸事不順!自家小女兒好端端的去吃喜酒,被剜了一雙眼睛,還被皇后下懿旨斥了一番;沒過上幾日,又被皇帝下聖旨斥了一番。眼見得林家女兒失節的事快要鬧得滿京皆知,林家老爺無法,只能親自用弓弦將林語纖勒死,來保全林家女兒的名聲。而林家男兒們在朝中的日子,倒是艱難起來。
自然最高興的,就是阿翎了。林氏如今只是淑妃,還在禁足之中,林家接二連三遭了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林家快要失寵了!
小女兒被勒死,林家太太連眼淚都快要流乾了,抓著夏侯潤廝打了一番無果,又忙慌慌的朝宮中遞牌子,只求林淑妃吹吹枕邊風,最不濟,也要好好懲治阿翎來出這一口惡氣。
可憐林淑妃還在禁足,聽到這些事只能急在心裡,卻做不了任何實質性的事,只是恨毒了夏侯氏一家,每日恨不得將純儀一家生吞活剝了方能解恨。
這樣轉轉兜兜幾乎到了臘月,林淑妃和柴貴姬的禁足才被解開。當日,柴貴姬便在皇后跟前請罪,道是不該逞能跟淑妃鬥嘴,看得林氏咬碎了牙,但還是綿裡藏針的跟柴貴姬一起請了罪。
對於柴氏,阿翎秉承著切莫跟她接觸的原則。不得不說,蕭清晏眼睛比她毒多了,一眼就知道這貨絕非好人。
臘月之中,各戶的事兒都變得多了,阿翎在宮中念學,女先生管得也不再嚴格,常常只有半日的學。剩得半日,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閒”了。
現在宮中,大點的就是溫寧莊和兩位帝姬,其他的一群小豆丁,阿翎與他們也玩不到一處,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鳳棲宮宮苑堆雪人,然後就想念起自家被拐帶去了江南的小哥哥。
坐在玉階上,倒是也有幾分陰冷,阿翎雙手托腮,跟自己堆出來那四不像對視著。想到往日此時,跟夏侯轅鬥嘴,還能跟沈婉兮廝磨一會兒,現在一個被拐了,一個嫁人了,就剩了自己一個……阿翎頓時覺得寂寥無比,埋頭抓了一把雪在小胖手裡,長嘆一聲。
眼前卻出現一雙靴子,那靴子還掐著金線,一看就是屬於男人,阿翎也不多想,嘟囔道:“舅舅如何來了?”說著,慢慢抬頭,卻見佟明遠溫和的笑臉映入眼中,當下跳起來:“遠哥哥?”
“怎一個人坐在這裡?”佟明遠一邊笑一邊捏著她的鼻尖,覺得觸感冰涼,當下解了自己的大氅給她披在身上:“這樣大的人了,如何不會自己警醒些?”
“我不冷。”佟明遠如今身量已成,阿翎披著他的大氅委實有些大了,蹦躂了兩下讓自己舒服些,這才笑道,“我最討厭吃藥,你要是病了,可得吃苦了。”
“我要是病了,可要來照料我?”佟明遠道,俊逸的容顏上滿是溫和清雅的笑容,又揉了揉她的發,“我先行去向舅母請安,一會子再出來與你玩就是了。”
阿翎一壁頷首,一壁要將大氅還他,卻被回絕了:“男兒身子哪裡有那樣弱?倒是你,我不怕吃藥,你怕不怕?”
想到中藥那*的味道,阿翎還是可恥的軟了,當下立在廊下:“遠哥哥且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就是了。”
佟明遠見她小臉紅撲撲的,甚是可愛,也曉得夏侯轅走後她很孤單,當下輕輕問:“你倒也是不易,若是無事,你便來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