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採姿勢不變,黝黑的瞳孔盯著村長。
村長几乎軟成了一灘爛泥,得救之後瘋狂的喘著氣,但是他絲毫沒有死裡逃生的喜悅,少年的眼神冷得可怕,他甚至覺得自己在對方眼裡已經成了一個死人了。
恐懼讓他說不出話來,喉嚨裡傳來詭異的咯咯聲。
白啟元把村長扔給其他人,去摳少年手裡的彈簧刀,怒道:“把刀給我!”
鬱採毫無反應。
白啟元更怒:“你想後半輩子都在監獄裡度過是不是?”
蘇田跑過去,跪坐在他面前,輕輕喊他的名字。
少年的終於有了一點反應。
白啟元見蘇田過來,退後一步不再說話。
蘇田握住他的手。
男孩的手指冷硬,叫人幾乎分不清自己握著的到底是人的手指,還是冰冷的刀柄。
她柔聲道:“鬱採,把刀給我,好不好?”
少年抬起頭來,烏黑的瞳孔裡蒙上一層朦朧的光澤。
他的嗓音帶著委屈,道:“他欺負你。”
蘇田微笑,“那我們把他送到警察局好不好?我想讓他坐牢。”
鬱採抿唇看著她,固執得不肯放手。
蘇田打了個哆嗦,道:“我好冷啊,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少年固執的表情終於晃動一下,他慢慢的鬆開手,彈簧刀掉到雪地裡,白啟元眼疾手快,趕緊拿走。
鬱採的視線落到她腳上,她跑得太急,腳上只有一隻鞋,另一隻只穿了襪子,無遮無攔的踩在雪地上。
他喉頭動了一下。
蘇田注意到他的視線,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呀,不知道掉到哪兒了……”
話說了一半,突然頓住。
鬱採比她還慘,她還有一隻鞋,一隻襪子,他是赤著腳跑出來的,腳掌直接踩在雪地上,凍得通紅。
他的鞋不是跑丟的,而是出來的時候根本就沒穿。
少年毫無所覺,彎腰把蘇田抱起來,道:“你沒有鞋子,我抱你回去。”
蘇田微微掙扎,想要下來,“不遠,我還有襪子,你……”
“不許反對。”
少年冷著臉下了命令。
蘇田睜大眼:“……”
他低頭看她,霸道的宣告:“你敢拒絕我就親你。”
蘇田:“……!”
日哦,這個臭小子真的長能耐了。
鬱採抱著蘇田回去,走到半路看見她掉的鞋子,彎腰撿起來,手指勾著鞋帶,抱著她走回屋子。
到蘇田的房間門口,她道:“放我下……”
他目不斜視的走過,徑直走到自己房間門口,推開門進去,把蘇田放到自己床上。
蘇田:“……”
蘇田滾進尤帶餘溫的床鋪裡,有些懵。
明明都是漏風的房間,咯吱咯吱響的木板床,潮溼的被褥,但是他們出去這麼久了,鬱採的被窩竟然還是熱的。
男孩子火力這麼旺的嗎?
鬱採把她放在,站在床邊道:“你今晚睡這裡。”
她的床上都被血弄髒了。
蘇田眨眨眼,問:“那你呢?”
要睡她的屋子裡嗎?也不是不可以……
鬱採沒回答,轉身出了房門。
蘇田躺進被窩裡,舒服的嘆了口氣。
有人暖被窩的感覺好……噗,她猛地坐起來,驚訝的看著鬱採抱著一床被子又走了進來。
蘇田:“我蓋一床被子就夠了。”
鬱採把被子放到床上,接著一屁股坐上去,嚴肅的糾正她的錯誤,“這是我蓋的。”
蘇田:“……”
鬱採沒再說話,拆了一包溼巾把腳擦乾淨,上床,淡定的躺進被窩裡,雙腿伸直,雙手置於小腹,閉眼,睡覺。
蘇田看了一會兒:“……”
少年一派自然,她也懶得多說,轉身也鑽進被窩裡。
幼稚鬼都不在乎,她在乎什麼?
呵呵。
過了一會兒,外面傳來嘈雜的人聲,應該是白啟元他們回來了。
接著就聽見敲門聲響起,白啟元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鬱採,血已經止住了,明天警察局的人過來會把人帶走。蘇小姐沒事兒吧?”
蘇田:“我沒事,麻煩你……”
“我們要睡了,明天說。”鬱採突然出聲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