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沒有禮數,還要帶走我的客人,大搖大擺的來,還準備順順當當的走不成?”然郡王說著,已經走到了李墨晗的身前站定,“若是你真心實意地請人,大可用禮數週全的法子,而不是堂堂國舅,卻當起了土匪搶人,你是水賊嗎?”
現在然郡王周身的氣場,都在彰顯著他的不悅。
他現在很不爽,如果席文楠不給他一個交代,他怕是不會輕易妥協。
席文楠微微眯起眼眸,盯著然郡王看了半晌,身邊的隨從小聲提醒,他竟然也妥協了:“今日是我方法不對,家父病重,我心中著急,衝撞了各位。還有,這位姑娘,我今日必須請走,若是你不高興,我也會在你不高興的情況下請走,你說,這該怎麼辦呢?”
他說著,竟然還坦然地笑了起來,輕蔑地看著然郡王。
然郡王已經握緊了拳頭,隨時有可能出招的樣子。
李墨晗一直在看,隨後抬起手,在然郡王的拳頭上按了按:“郡王,我曾經在客棧醫治過寧國公一次,寧國公人好,和藹,不會有事的,我去去就回。”
然郡王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只是席文楠太過分,欺負到他頭上來了,他不可能好脾氣地處理此事。
他自然知道,寧國公那樣身份的人,不會欺負一個小孩子。
方才,席文楠也是難得地道歉,雖然這個道歉很是欠揍。
於是他的脾氣也緩和了些許。
若茜縣主忍不住問:“為什麼偏偏是請李家小妹?”
席文楠被問了以後,也是一陣不爽,當即罵了一句:“一群庸醫,居然束手無策,若不是……我怎會這般?”
若不是毫無辦法,他也不會忍下脾氣,親自來請一位小醫女。
席文楠的隨從也在這個時候跪在瞭然郡王面前,連續磕頭:“然郡王,國公爺的身體越發虛弱了,眼看著……我們真的是沒辦法,昨日已經派人去姑娘暫住的府中請過人,可惜碰上乞巧節,她不在府中。今日再去,就聽說她來遊湖了,兩次沒請到人,小少爺才會親自過來。都是奴才們辦事不利,還請然郡王息怒,我們是真心實意地想請姑娘去為國公爺看看。”
說話的時候,簡直就要哭出來了。
席文楠也是一陣氣悶,遲疑了半晌,終於肯低頭:“還請然郡王行個方便。”
隨後,還行了一禮。
然郡王這才罷休,回頭看了李墨晗一眼,最後吩咐身邊的侍衛跟去,又叮囑了若茜縣主兩句:“勞煩縣主照顧一二。”
“這是自然。”若茜縣主回答後,便跟著席文楠一行人,去了寧國公府。
李訴柯要跟著,丘澤先生卻拽住了他:“你去了多有不便,席文楠這小子雖然人不討喜,卻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事關國公爺,他不會做什麼的。”
雖然,丘澤先生也不明白,為何國公府的人獨獨來請李墨晗。
李訴柯並不瞭解席文楠,之前只是見過他幾次,今日第一次打交道,對他的印象十分不好,尤其是撞船請人,真是蠻橫粗魯。
“這人太過野蠻。”
“恐怕是他看到我跟若茜縣主在一塊,才會這樣做吧。這小子真的是……誰靠近若茜縣主,他就咬誰,若不是今日他真有急事,此時八成在數落我。”
李訴柯聽他這麼說,突然懂了一些,最後只能作罷,走到丘澤先生身邊:“將鞋脫了吧。”
剛才船最險的時候,船板上進了湖水,丘澤先生那時的位置最是不利。此時丘澤先生的鞋跟衣襬都溼了,看起來極為不舒服。
丘澤先生喜歡乾淨,還挺在意外表的,走路著急時,還會提起衣襬,怕衣襬碰到土地髒了。
丘澤先生這才順從地到了一邊坐下,將鞋子脫下來,又將溼了的襪子隨手甩到了一邊。
他的面板白皙,擼起些許褲管,就能看到他纖細的小腿,白淨得有些離譜,就好像奶水浸泡過似的。
李訴柯從一側的僕人手裡去來毛巾,蹲下身來,親自幫丘澤先生擦腳。
丘澤先生笑眯眯地探身過來看他,見他並不嫌棄似的,這才問:“你平日裡也這麼照顧別人的?”
“嗯,晗姐兒小時腦袋不好,我經常幫她洗腳。”
“大哥哥呀!”
“莫要取笑我了。”
丘澤先生沒說話,微微側頭去看李訴柯認真時的樣子,依舊那般俊雅。
他微微眯起眸子,想要說什麼似的,最後也沒說出口,只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