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顏家的那些年輕的先生,都是在主院那邊。
不過,好些學科都是可以男女同時上課的,女子可以去往那邊,然後下課就走,因為國風開放,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李墨晗選學兵法,女學這邊居然只有三個人,且這三個人,跟她都不是同年的,多是將門之女,有一個,乾脆就是秦政軍營裡的一個未來女將領,英姿颯爽的,比柳鬢還要厲害一些。
這位叫鳳琪,還算是聰穎,在過年的時候,秦政特意關照過,所以鳳琪對李墨晗十分關照,是一個很有風範的小姑娘。
鳳琪讓李墨晗跟她選同一位先生,這位先生先前跟隨秦政征戰沙場,是一名老軍師了,原本是要去主院的,又因為早年跟那裡的一些酸學士吵過架,就來了女學這邊。
文官跟武官不對付不是一日兩日了,文人嫌武人粗魯,武人嫌文人像個娘們一樣只會唧唧歪歪,所以經常吵架,這位何先生,曾經就是其中好鬥的那些之一。
如今年歲大了,才寡淡了一些,不參與了。
才華跟本事都放在那裡,何先生也算德高望重,就是脾氣古怪了些。
“你叫晗姐兒?聽聞新年大典上,你還訓斥了太子跟寧國公?”何先生在見到李墨晗的第一面,就問了這個問題。
他這個人,就算年邁,也一派硬朗的模樣,沒有老年人顫顫巍巍的感覺,就算是軍師,也不會太孱弱。身上穿的,還是一身勁裝,看上去極為幹練,說話的時候也底氣十足,語速有些快,乾淨利落,恐怕也是軍營裡待久了才有的風格。
“那都是皇太后的意思。”
“就算是授意,你也有些膽識,不然尋常家的小姑娘,肯定沒有底氣,說不定到一半,就已經找長輩求助了,這點老朽倒是欣賞你,不知你為何要學兵法?”
“一是喜歡,二是覺得,我未國兵法也博大精深,沒必要從別國引進人才,人家還不情不願的,不如就發揚光大了。”
“你一個女孩子家如何發揚光大?”
“就算不能征戰沙場,也要做到紙上談兵,也讓人懼怕。”
何先生聽了大笑出聲,聲音洪亮如同鐘鳴,隨後點頭讚賞:“你這回答倒是有趣。”
之後,李墨晗也就成了何先生的門生。
鳳琪在離開的時候,跟李墨晗說:“逸哥兒也被秦將軍送來國子監了,聽說他本來都晉升了,但是秦將軍嫌他太沒文化,就送到國子監了,偶爾會來學習,大部分時間,還要在武學館那邊操練,看來是有意將他培養成將領。”
“秦將軍待逸哥兒不錯。”
“秦將軍待我們許多人都不錯,畢竟沒有子女,對我們就像對待親兒女、親孫子似的。”
李墨晗不由得有些悵然若失,最後只是跟鳳琪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
若茜縣主到了國子監女學,也沒有搞特殊,就是住在女學裡提供的宿舍裡,進入就是一個小房間,面對面放著兩張床,可以垂下簾子睡覺。
旁邊是公用的書桌跟書架、椅子,裡間是淨身房,裡面也只有一個衣架,沐浴的桶以及一些燒水的爐具、小木桶,地方很狹小,以至於不少人其實是去廚房那邊抬水洗澡。
李墨晗坐在床上,看著周圍,發現在她進裡間看的時候,已經有人抬進來了一個屏風,放在兩個床中間,讓不大的小空間滿滿當當的。
“這屏風倒是雅緻。”李墨晗說的是上面的竹林風景畫。
“哦,是丘澤那小子畫的,他很擅長畫竹子。”
“你們的關係不錯啊,他能送你這麼大一副。”
“哪啊!席文楠那小子把刀架丘澤脖子上,逼著他送的,說是本來是畫好要給祖母賀壽的。結果席文楠那小子就討來給我了,說是這竹子特別好,是丘澤祈福過的,寓意不錯。”
李墨晗突然有點同情丘澤先生了,好好一個國師,被然親王欺負,被秦將軍欺負,現在,席文楠那紈絝也跟著欺負了。
她啼笑皆非,笑得前仰後合。
若茜縣主歪著頭看了她好半天,才說:“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笑得這麼開心呢,這樣子挺好的。”
“其實,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我總是有些收斂,在親近的人身邊,還是挺……挺不正常的。”李墨晗不好意思地回答。
這個時候,有侍女來傳話:“李七小姐,有人來尋你。”
“誰?”李墨晗一想,是不是逸哥兒跑來找她玩了?
“說是您的老鄉,姓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