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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水碧跟著水紅走了有一陣子,元非晚已經在樓上書房練起字來。這是她每日的必修功課,修煉心性。恰巧元光耀也有這種習慣,所以一點也不違和。

谷藍安靜地在邊上研墨。別看她現在一聲不吭,其實心裡的問號早就刷了滿屏——水碧為什麼要老實回去?元非晚難道不能留下她嗎?老夫人那麼狠毒,水碧回去不是羊入虎口?

諸如此類,等等等等。只不過元非晚沒說的意思,谷藍也就勉力讓自己做一隻合格的鋸嘴葫蘆。既然大娘說以後就會知道,那她就再等等,又有何妨?

所以,在元達上來通傳說有個魚公子想要求見的時候,元非晚沒什麼反應,正撇下去的毛筆力道變都沒變。而谷藍就不免覺得,這個魚公子還真是把死纏爛打的精神發揮到了極致——瞧,大娘難得一天不出去,他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元非晚不疾不徐地寫好一個“起”,還細細端詳了一陣子。好半天,她才忽然恍神:“魚公子?他有說什麼事嗎?”

元達搖頭。“他沒說,但提了一個挺大的包袱。我告訴他主人去州學了,他也一定要見您。”

這語氣頗有些不忿,而元非晚知道為什麼。一個並不太熟的年輕男子,在家長不在的時候一定要求見人家家裡的小姐,實在有些冒犯。就算元達還不知道蕭欥的身份,但光從蕭欥和元光耀認識這點,他就不能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比如說拎著掃帚把人趕出去什麼的——當然心生不虞。

“行啦,”元非晚道,放下了手裡的宣紙,“把這個字掛起來,谷藍。你跟我一起下去看看,元達。”

“可是,大娘,這……”不合規矩啊!元達幾乎想哭了。您如此美貌,就不怕那人是個圖謀不軌的宵小嗎?

“規矩是人定的。”元非晚毫不在意。就以蕭欥的身手,要做什麼早做了,還能等到現在?但考慮到僕人臉上的神情實在可憐,她又補了一句:“去拿一幅紗簾掛上。”

元達如蒙大赦,趕緊去辦了。反正他第一攔不住蕭欥第二無法反駁元非晚,除去這個,還能做啥?

這一來一回折騰了不少時間。別說一個王爺,就連對一個普通來訪的客人這麼做,都有些怠慢了。然而蕭欥卻很好脾氣,端端正正地坐在廳裡,視周圍來去的僕人為無物。

元非晚從樓上下來時,見到的便是蕭欥挺直的側影。從她這個角度看,蕭欥原本英挺的劍眉更加銳利,斜斜地殺入鬢邊。鼻樑高而挺直,薄唇的利落線條似乎也帶著刀削的弧度。

這麼個人往軍前一站,怕是對手剛見到就先嚇掉三分心了吧?

元非晚正這麼想著,就見那張臉不緊不慢地轉了過來。那雙黑眸極深邃,定定地看著她的時候,裡頭原本堅固的冰雪似乎融化了一瞬。

其實元非晚對融化這點不是很確定,畢竟蕭欥的表情實在太牢不可破。但她至少能確定一點,就是蕭欥在她露臉之前就聽到她下樓的動靜了。“不好意思,家嚴不在,倒叫郎君久等。”她一邊說,一邊緩步走到位置上坐定。

紗簾在些微穿堂風的影響下微微搖晃著,可蕭欥依舊一瞬不瞬地注視元非晚。“說道歉的該是我,”他輕聲回答,“可因為事情緊急,也只能冒昧打擾了。”

事情緊急?

要不是考慮到紗簾輕薄,元非晚大概會對此報以挑眉。開什麼玩笑,嶺南能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芷溪願聞其詳。”

不光是元非晚,元家侍從也都這麼覺得。所以一時間,廳裡四個人,有六道目光都直挺挺地打在蕭欥身上。

蕭欥習慣了眾所矚目,並不覺得有什麼壓力。此時聽元非晚問,他便將面前長几上的包裹朝元非晚的方向推了推。“就是這些。”說著,他抽開了包裹上的活結,原本鼓鼓囊囊的東西立時滾了一地——

晶瑩圓潤的珍珠,明麗剔透的翡翠,乳白細膩的玉鐲……

元達和元雅先是被蕭欥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而再看到財寶時,頓時張大了嘴巴。要是天上突然會掉金餡餅,還真是挺緊急的!

因為有地毯,東西掉落時的聲音並不大。元非晚低頭掃了一眼滾到自己腳邊的珍珠,一時間沒拿準對方的意思。可當她再注意到玉鐲時,忽而就明白了:“……這些東西,郎君是從哪裡拿到的?”明明連她都不知道老夫人把從她這裡颳走的東西藏到哪裡去了!

“城東頭的柳樹下。”蕭欥據實以告。

元達和元雅聽了這話,不由乾瞪眼——怎麼可能?老夫人撐死了也就把東西藏在元府裡!放在那片亂林子裡,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