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那道身影竟是梅香,不由得眼前一黑。
“梅香姐姐?”紅玉被梅香的樣子嚇得嘴唇都白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夫人打的?”
江絮緊緊抿著唇,走上前來,撥開梅香粘血的頭髮,看清她緊緊閉著的眼睛,以及一張毫無血色的臉,心中一痛。
“她,她……”江絮垂著眼瞼,顫聲說道:“可還有救?”
江絮緊緊抿住嘴唇,不敢看冷子寒的臉。她怕從他臉上,看到惋惜的神情。
所幸冷子寒這時並沒多做停頓,直接說道:“死不了。”
江絮頓時心中一鬆,不由得抬手捂住口,眼淚不受控制地撲簌簌落下來。
若是梅香因此死了,她百死難辭其咎。
她答應過梅香,不會讓她有事。可是眼下……馮氏幾乎把梅香打成了肉泥!
“多謝冷公子。”江絮忍著淚,對冷子寒深深一拜。
冷子寒並沒退開,受了她這一拜。
“小姐……小姐……”就在這時,忽然冷子寒臂彎裡的梅香動了動,口裡發出微弱的聲音,“杯子,有毒……杯子……”
江絮一怔,連忙上前:“梅香?你醒著?”
“小姐,杯子,有毒……”梅香的眼睛並沒有睜開,只是眉頭微微皺起,口裡微弱地念道。
見她傷得都神志不清了,卻還掛念著她,江絮只覺心中澀得厲害。
“沒事了,我已經知道了,我的毒也解了,你不要掛在心上了。”江絮連忙對她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她的話,梅香漸漸安靜下來,躺在冷子寒的臂彎裡,一動不動了。只有微弱的呼吸聲,昭示著她還活著。
“江小姐打算怎麼辦?”低頭看了看梅香,冷子寒說道。
“不知冷公子能否把她帶走?”江絮抬手撫上梅香蒼白的臉頰,輕聲說道。
冷子寒挑了挑眉:“帶走?”
“她傷得重,在這府裡只怕沒法好好養著。”江絮垂著眼睛,“如果可以,還請冷公子把她帶到我娘那裡,讓我娘照料她。我孃的落腳處,君公子知道。”
冷子寒只想了想,便應下了:“行。”
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人,輕盈得不像話。但他還記得那時她抱著他的胳膊,一口咬住不撒口的樣子,是那麼神氣飛揚。
“那我走了。”冷子寒收回目光,抬起頭來,“她身上的傷還要照料。”
江絮深深拜下:“冷公子的大恩,江絮謹記心中。”
“倒也不必你做什麼。”冷子寒本來抱著梅香轉過身了,想了想,又停下腳步,“往後對君昊有些耐心。”
說完,再不作停留,轉身出了屋子。
江絮一愣,對裴君昊有些耐心,是什麼意思?裴君昊很煩人嗎?等她回過神,走到門外時,冷子寒帶著梅香已經不見了。江絮看著空空的院子,不由怔怔。
“小姐?”這時,翠芝也回來了,進門便問道:“冷公子可帶梅香姐姐回來了?”
江絮收回目光,轉身進了屋:“裡面說。”
“是。”翠芝和紅玉相視一眼,紛紛低頭跟了進去。
來到屋裡,江絮坐在桌邊,才道:“我讓冷公子把梅香帶走了。她傷得重,沒有半年好不利索,我索性叫冷公子帶她出府了。”
翠芝和紅玉都有些驚訝:“可是,怎麼跟夫人交代?”
本來把梅香偷偷抱回來,就擔了很大的風險了,回頭說起來,可以把罪責怪到馮氏過分懲處下人的由頭上。可是,直接把人送走了,卻又怎麼說?
“交代?”江絮冷冷一笑,“我需要給她什麼交代?她要給我一個交代才是!”
傍晚時分,江子興吃茶看戲回來。手裡提了一包在外頭買的小玩意兒,先往江絮的院子來。
一早得了馮氏的吩咐,在二門處盯著的下人,見江子興回來了,連忙去回了馮氏。
於是,江子興和馮氏,幾乎前後腳到了芙蓉院。
“絮兒給老爺、夫人請安。”江絮行了一禮。
馮氏連忙說道:“哎呀,好孩子,你生了病,怎麼能下床呢?屋裡的丫頭都怎麼伺候的?”
“什麼,生了病?”江子興頓時神色一凜,“什麼病?要不要緊?”
江絮一笑說道:“哪有的事?都是夫人太著重我了,一點兒不舒服就擔心得不得了。”說著,轉身看了看屋裡的紅玉和翠芝,“這兩個丫鬟照料了我一下午,很是心細體貼,我已經沒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