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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就是八月間武哥兒幾個做生日,她都不是這副樣子的。

這半年高家到底經歷了什麼?難道是三年前的悲傷都攢到今年下半年來發作了嗎?她在縣裡讀書到底錯過了一些什麼?她突然有些驚慌。

“婆婆婆婆,肚肚餓!”武哥兒不懂大人間的微妙,摸著特意挺出來的小肚肚嘟囔,他們未用早食就出了門,委實是腹中空空了。

江老大忙去將外頭牛車上的年禮卸下來,把牛牽到門前桉樹樁子上拴好。

只瞧著高家院子是空蕩蕩的,堂屋卻早被塞得不好下腳,馬車上那些盆盆罐罐也不知該放何處了。

蘇外婆雖看不清,但心思仍是通透的,瞧出江老大的為難,自己也有些為難,嘆口氣方小聲道:“放屋裡我怕你們不熟悉,亂哄哄的把幾個小的絆倒就不好了……只這院裡卻又是放不得的,自從你舅哥去了京裡,村裡那幾個地痞就連著摸進來幾次,將那得用的好些東西都摸走了,本來鋤頭有四把哩,硬是被他們摸了兩把去……牆角那堆包穀棒子,也被摸走了。”

又有些自責道:“我與你岳父是愈發不中用了,夜裡這耳朵就跟聾了似的,門被拆走了都不定曉得哩。”

高氏著急道:“怎這般無賴,就無人管管哇?”

這話將外婆問得又嘆了口氣。

江春就教爹老倌將兩盆豆腐搬進灶房去,剩下糖果酒水的則是拿進了堂屋。

蘇外婆見收拾好了,忙招呼了江芝,熱情的喊她椅子上坐,囑咐她就當是在自家一般,千萬莫拘束了。她自己則由高氏陪著去了灶房。

江芝望了眼那不甚乾淨的坐墊,也不坐,只屋裡站著四處打量。

江春將武哥兒兩兄弟抱了坐到椅子上,自然也見著那染了些汙跡的坐墊,還記得三年前穿越後的小江春第一次來高家,只覺著那乾淨整齊的牡丹花坐墊富貴異常……如今,卻是髒得令人落不下屁|股去了。

蘇外婆雖老了,卻是個講究的,任由墊子沾了這汙跡過年,要麼是她太忙了,實在無暇拆洗這些物件,要麼就是她的眼睛……委實不中用了,洗了也白洗。

無論是哪種情況,江春都鼻子發酸。

以前常聽有人說人老了就討嫌,這般“不中用”的外婆,若是舅舅真討了個媳婦來,自也是要被嫌棄的……不,如果她的舅母一直在世就好了,她不會有嫌棄外公外婆的新舅母,這屋子定會被收拾的井井有條,妥妥當當,這些活何消他們老人家上手……舅舅也就不用上京找人,家裡就不會被人偷,外公也不會病這一場……

可惜,沒有如果。

劉氏就是不在了。

而那狼狽為奸的一對還不知在哪兒逍遙自在。

蝴蝶隨意扇動一下翅膀,生活就在這不經意的一瞬間被改變,脫離了它本來幸福的軌道,被篡改得面目全非。

江春從來沒有像這一刻如此恨過那兩人,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讓他們拿命來償還高家的“滅頂之災”。若沒有他們,就沒有劉氏的死亡,舅舅就不會一蹶不振,兩個老人也不會衰老得如此之快,高家更不會敗……

她將後槽牙咬得發酸,只恨不得現在就飛到汴京去,將那狗男女揪來跪在老人面前……

“春兒,你婆婆家怎成了這副樣子?你領我出去轉轉唄……”江芝望著屋內橫七豎八的雜物,皺緊了眉。

江春忍住心內那口氣,記著她唆使秋姐兒的事,對她感官越發不好了,心想:主動攆著來的是你,嫌棄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樣?

於是不冷不熱道:“你去吧,我不去了。”

說過也不看她,轉身將那散落一地的繩子撿起來,一根一根的對摺好,又用力打了個活結,掛到靠牆的木樁上,倒是清爽了一些。

江芝自是覺出侄女這段時日的冷淡來,也有些不爽,故意將武哥兒斌哥兒兩兄弟喊答應,興致勃勃道:“來來,嬢嬢領你們去外頭耍,買糖與你們吃!不給你姐姐吃!”

那兩兄弟卻是最聽江春話的,況且高氏平日也未苛待過他們,哪會稀罕“買糖吃”,都搖了搖頭不願出去。

江芝氣結,又去喚文哥兒:“文哥兒,那你領嬢嬢出去轉轉吧?嬢嬢對這不熟哩,你們學堂可就在村子裡,你領我去瞧瞧!”

文哥兒卻更是個不耐煩的,想到要不是這嬢嬢非要跟了來,他姐姐與阿嬤就能有車坐……都是她害得阿嬤將新衣裳走了一身灰,哪還有好臉色,皺著眉頭似個大人樣:“愛去你去,我可不愛去!”

江芝氣得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