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笑了,偏頭親了兒子腦頂一口。
李牧看著她那個得意的笑,忽然記起孩子出生前她講的那個故事,莫非她真要把兒子養得不親他?
不過,這麼幼稚的小心思,只會讓人覺得她可愛。
賭氣總勝過不理不睬。
李牧並不著急,回了平城,他有的是時間與兒子親近。
陳國舅熱情款待了遠道而來的女婿,還想留女婿在長安多住幾天。
李牧婉辭道:“岳父美意,小婿心領了,只是近日匈奴似有異動,小婿不敢多留。”
陳國舅很失望,不過大事為重,他也不敢疏忽,翌日一早,陳國舅抱著白白胖胖的外孫在國舅府前耽擱了好久,才戀戀不捨地將外孫交還給已經坐在車中的女兒。
“有空就回來住幾天。”站在車窗外,陳國舅不捨地道。
陳嬌看著頭髮已經摻雜幾根銀絲的父親,輕聲應了下來。
道別完畢,李牧放下了車簾。
馬車緩緩地出發了。
並不算太寬敞的車廂中,多了個身形頎長的男人,頓時顯得很擁擠。
陳嬌抱著虎哥兒坐在窄榻一頭,她低頭看兒子,虎哥兒乖乖坐在孃親懷裡,眼睛卻瞅著李牧。
“過來,爹爹抱。”
離開國舅府,李牧就是一家之主,言行舉止都少了一層束縛,哄兒子的語氣也更自然。
虎哥兒再次靠到了孃親懷裡。
“你幫我勸勸。”李牧低聲對陳嬌道。
陳嬌不理他。
李牧突然靠過來,將娘倆一起抱住了,當然,主要抱的還是陳嬌。
“大人請自重。”陳嬌惱怒道,水眸不掩嫌棄地瞪著他。
李牧看著她笑:“虎哥兒肯給我抱了,我自然放了你。”
陳嬌掙扎,李牧不鬆手,還故意聞她頸間香氣,虎哥兒雖然小,可他能感受到孃親的牴觸,誤會親爹在欺負孃親,虎哥兒害怕了,小嘴兒一張,“哇”地哭了出來。
李牧不是個貪色的人,沾了陳嬌,他享受夜間與她纏綿,陳嬌走後,他雖然偶爾會懷念那事,但也沒有再碰別的女人,現在美人在懷,他難免心猿意馬,甚至希望陳嬌繼續僵持下去,好讓他多抱一會兒,卻沒想到兒子會哭。
他立即鬆開陳嬌,低頭看向兒子,不懂小傢伙在哭什麼。
虎哥兒反應也很快,見壞人離開了,虎哥兒就抱住孃親,鳳眼含淚,警惕地盯著親爹。
陳嬌安撫地拍了拍兒子。
李牧既難以置信,又隱隱頭疼。
有虎哥兒盯著,李牧退回原處,若無其事地看向另一側窗外。
虎哥兒到底太小了,馬車剛駛出長安城,他就困了,縮在孃親懷裡睡了過去。
李牧見了,趁機來抱兒子。
陳嬌無法再阻攔,眼睜睜看著兒子被李牧抱到了懷裡。
李牧摸摸兒子的臉蛋,再摸摸兒子的小手,漂亮秀氣的男娃,真是越看越喜歡。
虎哥兒睡得香香的,並不知道自己換了窩。
坐馬車很累,也很乏味,陳嬌靠到車角打盹兒,李牧是虎哥兒的親爹,讓他給睡著的虎哥兒當床,陳嬌還是放心的。
娘倆都睡了,李牧一會兒看看大的,一會兒看看小的,雖然沒人陪他說話,他也不覺得悶,怕驚醒虎哥兒,他雙臂便一直保持一個動作。
陳嬌睡得淺,醒了就看眼虎哥兒,確定兒子睡得好好的,她再閉上眼睛。
如此幾次,不過過了多久,虎哥兒也醒了,睜開眼睛看到親爹,立即哭鬧起來。
陳嬌忙接過兒子,使喚李牧:“把夜壺提過來。”
虎哥兒有個專用的小夜壺,就擺在櫥櫃旁邊。
李牧立即照做,覺得沒地方放夜壺,乾脆用手提著,舉在陳嬌前面。
陳嬌不管他,托起兒子的兩條小胖腿,擺好姿勢。
虎哥兒小手揉著眼睛,一聲招呼沒打就開始噓了,方向不準,噓了李牧一手。
陳嬌咬唇忍笑。
李牧先調整夜壺位置,然後幽幽地瞄了一眼兒子的小老虎。
虎哥兒什麼都不知道,噓噓完了,小傢伙就開始往孃親懷裡鑽,小手著急地抓來抓去。
李牧一邊洗手,一邊不解,問陳嬌:“他想做什麼?”
陳嬌面頰微紅,低頭道:“我要喂虎哥兒,請大人迴避。”
李牧聞言,喉頭便不受控制地滾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