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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是天黑,雲曦與夏玉言說了一會兒話後回了自己的園子。
白天奔波了半天,此時看著沉沉夜色,雲曦頓覺疲倦襲來。
匆匆洗浴好後,她便上床上睡了。
也不知睡到夜裡什麼時辰,她忽然被宅子外一陣打鬥聲驚醒。
沒一會兒,有人跳入院中來。
只聽青裳喊道,“吟霜,攔著他!別讓他進小姐的屋子!”
雲曦猛然睜開眼來,她掀起帳子披了件外衫來到院子裡。
月色下,顧非墨衣衫半敞風塵僕僕,頭髮凌亂披散在身後,那隻歪歪斜斜的墨玉簪早已不知掉到哪裡去了。
墨色長衫上滿是被刀劍刺開的破洞,身上更是散著刺鼻的血腥氣。
清貴公子只餘一雙眼睛灼灼閃亮,整個人如逃亂一般而來。
雲曦眨眨眼,訝然說道,“你被人打劫了?怎麼這副樣子?你受了傷了?怎麼這麼重的血腥味?”
顧非墨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沒說話,他的嘴唇動了動,拖著步子朝雲曦走來。
青裳與吟霜要攔,被他左右各打一掌劈飛了。
他怒吼一聲,“給爺滾開!”
兩個丫頭被他打暈在地。
見他出手打人還氣力十足,說話也是如此大聲,雲曦便知道他沒有受傷。
她嗤聲一笑,“你大半夜不睡覺,就為跑來嚇我打我的丫頭?”
她走上前去看青裳與吟霜的傷勢。
顧非墨沉著臉大步上前攔著她。
雲曦挑眉,“你幹什麼?”
他伸手一拉將她摟進懷裡,急促急促的喘著氣,聲音帶著顫抖地說道,“我殺了南宮辰的一個暗龍,殺了那宅子的護衛十一人!”
雲曦怔住,推推他推不動,嘆口氣說道,“南宮辰身邊的高手也不少,你何必冒險惹他?你又跟他沒有仇,沒必要得罪他得罪皇上。”
顧非墨將她身子鬆開,雙手死死鉗著她的胳膊,緊緊盯著她的雙眼,啞聲說道,“你被那詭異的轎子帶走了,我尋你到天黑也沒有尋到。
便又折回那宅子裡去尋。如果你出事,我便殺光那宅子的人!剝了南宮辰的皮!要不是他,那詭異的轎子也不會來,也不會帶你走。”
雲曦深吸一口氣,微微扯了一下唇,說道,“可我沒事,你就不要招惹南宮辰了,那個人不好惹。”
“可是,是我將你帶到那裡的,如果你有事的話——”他的聲音帶著哽咽。
“知道帶她出去會有危險,是不是以後都離她遠一點兒?”段奕的聲音忽然傳來。
雲曦只覺得身子一輕,已被段奕拉了過去。
顧非墨的嘴唇動了動沒說話,赫然睜大的一雙眼盯著段奕整個人僵住了。
雲曦扭頭看段奕,一陣無語。
只見未戴面具的段奕穿著一身裡衣,散著發,儼然是從被中剛爬出的模樣。
而且,雙手緊緊摟著她的腰身。
她想推開他卻推不動。
這個樣子,讓人怎麼想她與他?
段奕又道,“顧公子,夜色早已深沉,你睡不著,不代表他人睡不著啊。本王想休息,曦曦累了也想休息了。顧公子請回吧。”
雲曦惱怒,“段奕,半夜三更你來我院中幹什麼?”
“這是本王未來王妃的院子,本王為什麼不能來?”他低頭看著她,唇邊噙著笑。
雲曦一時噎住。
顧非墨的目光又挪到雲曦的身上,女子同樣是一身裡衣,頭髮凌亂地散著,臉上依稀可見睡痕。
他垂下眼簾,一言不發地轉身大步朝院牆邊走去,然後,身影一閃,躍過了院牆,消失在月色裡。
雲曦馬上推開了段奕,怒道,“你何必這樣說他?傷人心?你向我家送納彩禮的事,早晚會公之於眾,他也會從旁人口中聽說,你何必當面說呢?”
段奕的臉上馬上收了笑容。
他低啞地說道,“曦曦,我只求——我的心中只有你,而你的心中也只有我,我不想有旁人來插入我們之間,一絲一絲的情都不行!”
“段奕啊——”雲曦張開臂膀抱著他,微嘆一聲,“我的心中只有你呢!”
院牆外,顧非墨一直怔怔的望著天上的月亮,一直到月亮西沉,晨曦微露才離去。
……
雲曦以為她這一晚上又會失眠,哪知次日醒來時,早已是一屋子的陽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