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的眉毛頓時一豎,“關大夫,病人在那兒呢?榻上躺著的便是。”這小子賊滴滴的眼睛往哪兒瞧呢?
關雲飛不理會青衣一臉的怒意,朝雲曦走近幾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敢問姑娘的這塊玉佩從哪裡得來的?”
雲曦將玉佩收在腰間的小荷包裡,笑道,“關大夫記性好,應該認識這塊玉佩啊?怎麼反而問我呢?”關雲飛抿了抿唇這才沒往下問,但神色仍是略有所思。他走到榻前,一看是奕親王,神色馬上一斂,認真的開始把脈。
待他開了藥方,青衣早等不及的將他拎走。雲曦無奈的笑了笑。
關雲飛的藥鋪是前世父親謝宏的產業,安氏想要卻沒有得到。有些普通的鋪子,只是一份地契房契,但有些重要的鋪子,憑藉的是她前世的信物。
青衣送走了關雲飛就沒進過客房,雲曦只得吩咐小圖去煎藥,她自己去打熱水。
關了門,雲曦擰著溼布巾給段奕擦額頭,又擦了胳膊,想起自己小時候,端木雅都是將她的衣衫全脫了擦試全身才退的燒,雲曦有點頭疼。
可段奕是個男子啊,男子!
她咬了咬牙,反正他昏昏沉沉的呢,不一定會知道,遂撥光了他的衣衫,打溼了布巾給段奕全身都擦了一遍。擦到重要部位時,她紅著臉閉了眼不看。
小圖煎好了藥送來,服侍段奕吃過一副藥後,她再也支援不住了,歪在一邊的床上沉沉的睡去。
段奕這時卻睜開了眼,看著自己只著了一身裡衣不禁彎了彎唇角。
他扯掉敷在額頭上的布巾,朝大床那裡走去。見雲曦衣衫也未脫被子也未蓋的倒在床上,搖搖頭,他眉頭一皺,“只怕我好了,你又病了。”遂退了她的鞋子,扯過被子蓋在她的身上。
然後低頭看了她一會兒,重新穿戴好後,這才出了客房。青衣正坐在外間一個人搖著骰子玩,見段奕出來,馬上站起身來。
段奕擺擺手,“等天亮後送她回去。”
“是。”
樓下的一間密室裡,福生正等著段奕。這本是福生的帳本房,但酒樓是雲曦設計的,福生只好拿來做談話的屋子。
“主子,你的病……”福生一改招財掌櫃的模樣,而是神色肅然的候在屋內。
段奕掏了塊帕子,捂著嘴咳嗽了兩聲,“一點小風寒而已,不礙事。”說著,他走到一張椅內坐下,“查清楚了嗎?有幾處暗樁?”
福生遞過一張地圖,“主子,屬下們仔細查過了,一共有七處暗樁。”
段奕將圖接在手裡,眼睛在圖紙上掃視了一番後,眉尖微微蹙起,問道,“那顧非墨管著幾處?”
福生捏著小鬍子詫異的說道,“沒見過顧非墨在這幾處暗樁出現過。這七處竟然全是女人,而那顧非墨可是不屑用女子的啊。如此說,七處暗樁就全是顧貴妃的人了?”
☆、090章 你只能待在萬春樓
“主子。”福生又道,“顧貴妃這麼做是不放心顧非墨的能力還是刻意的護著她的弟弟?必竟顧非墨是太師唯一的兒子。但顧非墨手中握著西山兵營的四十萬大軍,年紀輕輕的就是總兵,自然有些手段,為何顧貴妃卻沒有用他?這事兒實在讓人費解。”
“這也正是本王想不通的地方。”段奕的手指在地圖上輕輕地敲了敲,蹙著眉尖低頭沉思,半晌又道,“顧非墨沒有參與其中最好不過,他可不是個好惹的主。他跟本王打了這麼多年的架,有時候其實是故意輸的。他心思頗深,雖然他沒有參與顧貴妃的暗樁,但也不要輕意忽視他,暗中也時刻的留意著。”
“是,主子。”福生點頭回道,他側頭揣摩了一會兒又問道,“這酒樓是曦小姐開的,屬下的事要不要跟她說?”
段奕抬起頭來,“暫時不要跟她說,如果她問起來你就實話實說吧,不問,你還是做你的醉仙樓掌櫃,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福生點了點頭,“主子是怕曦小姐擔心?”
段奕將地圖扔在一旁的火爐裡燒掉,直到那紙張完全燃盡才說道,“不必將這些糟心事告訴她。”
……
青二等人將謝雲嵐拎到了萬春樓。
京中最大的青樓萬春樓,才一更天便是門庭若市,門口的姑娘們熱情洋溢的招呼著過路的人。
老鴇是個三十多歲的精明婦人,臉上的妝容比那唱戲的更甚,一雙眼盯著青一滴溜溜的轉,一身刺鼻的香味燻得幾人很想打噴嚏。
青一頓時抖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