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怡瑩本來以為大家的收穫應該都蠻好的,因為她和陳一遇上山從來不落空,她還感嘆過,現在是山就是和現代的不一樣,動物很多。
可現實卻讓她咂舌,很多人去了山上一無所獲,慢慢地就喪失了興趣,除了個別還在堅持外,都老老實實地幹農活,等著村裡分肉。
但是還有人不信邪,既然這裡沒有,他們就要去更遠的山,這不,一不小心就出事了,山深遠是獵物更多,但有可能被動物反客為主,當做了獵物,叢林是它們的主場。
出事的是一箇中年男人,他是被一起出去的幾個男人用樹枝給抬回來的,其他人也傷到了,可是傷得沒有躺在地上的男人重。
因為太過血腥,蘇怡瑩看到那被染紅的衣衫有點暈眩,聽江燕講述,中年男人可能傷到了內臟,現在虛弱到話說得都無力了。
中年男人的家人一早就通知了,現在正圍著他大哭,蘇怡瑩看了一下,3個小孩都是十歲以下的,還有一個是行動有些不便的婆婆,她開始以為是中年男人的老婆還沒來,後來等了一會發現,村裡人都基本來了,還是沒來。
不過從周圍人的談話中,她瞭解到,這個受傷的男人前兩年才喪偶,家裡就一個勞動力,要養活五個人,這次是為了給孩子弄點肉吃,沒先到得不償失,被遇到的熊打成重傷。
好不容易逃了回來,可是傷太重了,可能就要支撐不住了,他走了這個家可怎麼辦啊。
陳一遇看到這樣的情境,已經及時用藥粉給中年男人止了血,但是他的所學對破損的內臟很無措。
許醫生看了看傷處,向對他詢問了段隊長搖了搖頭,說:“傷成這樣,我無能為力,即使送到縣醫院,估摸都懸,現在醫院很多主刀的醫生被安排到缺醫的地方支援了,醫院裡人手不夠,以我對縣醫院的瞭解,能做這樣手術的醫生現在都出去了。”
許醫生的話,讓本來還有一絲希望的中年男子及家人都絕望了,他們的哭聲像錘子,敲到圍觀的人心上,大家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蘇怡瑩看到扯著嗓子哭泣著叫爸爸的三個孩子,還有一個小孩還在懵懂地拉爸爸的手,看到男人想要安慰哭泣的孩子,可是雙手卻沒有力氣抬起,眼睛不由泛起了淚花。
她忍不住拖著哭腔問陳一遇:“陳哥哥,真的沒法子了嗎?他們好可伶啊。”
陳一遇側著身子,擋住了眾人的目光,抬手給她拭去臉頰滑落的淚水,低聲說:“有的,施爺爺是西醫聖手,有他出手,有很大的可能性救活,可是。”
陳一遇停頓了一下,這句可是他們都知道,施爺爺如今的身份是黑五類,因為身份的禁錮,其實不好出面。
可是作為一個醫生的醫者仁心,作為為了救國人而放棄國外優越待遇的施爺爺,怎麼可能袖手旁觀,他在村裡人厭惡的目光下,走到了段隊長面前,字字清晰地說:“我能做這個手術,只要給我工具和場所。”
聽到這句落地有聲的話,在場的人除了仍然懵懂著叫爸爸的孩子,其他人都靜了一下,接著就響起了各種吵雜的聲音。
有因為厭惡和顧忌黑五類身份的村民的拒絕,有中年男子家人飽含希望的苦苦哀求,有中立村民的搖擺不定,紛紛在場上響起。
段隊長默了默,接著問了一句:“你有絕對的把握嗎?”
施爺爺雖然穿著破舊,但底氣仍足,段隊長看著他堅定不移的眼神,也不追問下去,沉聲說:“我們給你找來工具和場所,希望你盡力救救他。”
施爺爺看著擔憂的施奶奶,點了點頭。
第37章 獲救
時間緊迫,陳一遇和許醫生在衛生所緊急佈置了簡易的手術室,工具也從許醫生有的裡面挑出需要的,再加上施爺爺自己帶了一些常用的,給受傷村民做的術前準備差不多了。
幾個村民將被放置在地上的村民小心地安置到了手術室,陳一遇和許醫生作為助手進了手術室幫施爺爺的忙,對於赤腳醫生許醫生來說這也是一個學習的機會,可以親身去體驗一場手術。
而對陳一遇而言,也是一次不一樣的體驗,因為他外祖父擅長的是中醫,他傳承到的也主要是中醫,對西醫有所瞭解但不深入,這些瞭解還是以前施爺爺看他天賦好,給他講的,準備他大點再教他更系統地教他。
外祖父和施爺爺以前還常常因為誰教導他爭論不休呢,說都想要一個天分好又努力的傳人,後來看他學有所餘,就準備都教他了,但因為當時他年紀小,從來沒進手術室去觀摩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