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君老闆沒有寸步不離跟在二皇子身邊,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二皇子可否賞臉移步,小敘一程?”
白衣,雪發,淨而冰冷。
溫墨崢怎麼也沒想到連嵩會主動找上門,初刻震驚後,立刻換上一臉嫌惡:“玩弄權術,蠱惑君心,我與你這大奸臣無話可說!讓開!”
連嵩並不氣惱,反倒露出一抹無味笑容:“久聞二皇子耿直不阿,即便在皇上面前也是快人快語,先前朝上見過幾次總覺得言傳失實,今日一見方才知道,二皇子果然是這樣的人。”
溫墨崢恨透了禍國佞臣,與連嵩多說半個字都嫌惡心,狠狠瞪了一眼冷哼一聲,粗魯推開連嵩提步欲行時,卻被連嵩一句話僵住身形。
“二皇子可以厭惡我,至少圖個心裡爽快,不過這對唐錦意而言,實在不算什麼好事。”
第209章 新的目標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打錦意的主意,我絕對讓你付出代價!”
因著沒有下人頗顯空曠的朝泰齋院落內,溫墨崢瞪圓眼睛高聲怒喝。
“已經被迫來到我殿中,四皇子又何必裝那紙老虎給自己壯膽?”連嵩負手冷笑,頭也不回,徑自走入明間坐下。
溫墨崢語塞,怏怏不樂,垂頭喪氣跟在後面悶悶落座。
以連嵩在溫敬元面前的地位,想要編排個理由傷害唐錦意易如反掌,正如他幾句話就能教溫敬元忍住怒火接受溫墨崢和唐錦意的婚事一般。溫墨崢不怕連嵩對付自己,但他很怕連嵩的矛頭會轉向唐錦意,如今的他還沒有十足把握保護心愛的女人不受傷害,能做的只有一邊掙扎一邊妥協。
這種感覺很是屈辱,偏偏無可奈何,無計可施,無處發洩。
作為下臣,連嵩沒有給溫墨崢奉茶,自己倒了杯茶品上一口,太涼,皺皺眉放下,目光轉移到溫墨崢身上:“我知道四皇子對我厭惡至極,認為是我在左右皇上的心思,做出許多令人髮指之事。不過四皇子有沒有想過,這些都只是猜測,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確實是我在操控皇上,外人對我的那些指責,有多少是真的呢?”
“一個人說你或許是假,兩個、三個,十個百個人都這麼說,難道還會是假嗎?誰也不是瞎子,你做過什麼以為別人看不見?”溫墨崢冷哼,滿目不屑。
“四皇子正在追查昔年巾幗軍舊案,應當知道當時巾幗軍主將童如初也被眾人參奏,若說被多人指責便是有罪,那麼四皇子也沒必要為其翻案舊事重提了。”連嵩輕描淡寫地將了溫墨崢一軍。見溫墨崢啞口無言,連嵩又道:“這件事暫且不提。今日特地找來四皇子,我只為問一句話。”
“有話直說,沒時間跟你繞圈子!”
連番被壓制令得溫墨崢十分煩鬱,口氣難免冷硬急衝,然而連嵩不以為意,仍是那副看什麼都不當回事的閒散表情:“倘若我說想要助四皇子登上帝位、君臨天下,四皇子可願接受?”
溫墨崢反應半晌,楞了半晌,而後深深倒吸口氣。
眾所周知,連嵩是最得溫敬元信任的謀臣,仗著溫敬元的寵信權傾朝野,勢力如日中天;換句話說,如果沒有溫敬元,連嵩很可能什麼都不是。一個正當權勢巔峰的左丞相卻主動提出輔佐皇子、反壓給予自己一切的皇帝,而且還是對自己厭惡提防、恨不得殺之後快的忠正皇子,這種想法豈是荒唐二字能夠形容的?
溫墨崢摸不準連嵩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驚疑目光卻把自己的思慮盡數暴露。
“我不是故意這麼說來測探四皇子對皇上忠心的,此處除了你我也沒有別人窺視,四皇子大可放心。”連嵩罕見地露出平和笑意,“其實我很想輔佐皇上做個明君,自私點說不過是圖個賢臣之名流芳百世。可惜皇上剛愎自用,非但不理會我的進言反而做出許多糊塗事,使得民怨載道、邦交緊張,長此以往,大淵何來強盛安定?我又何來萬民稱頌之名?更糟的是皇上把許多自作主張的錯誤決定都推到我身上,讓我背上黑鍋成為奸臣侫相,這種日子,我過得很是煩心啊!”
“跟我說這些做什麼?博同情嗎?你願意當好人還是做壞事都跟我無關!我也用不著你來幫忙!”溫墨崢對連嵩的話半信半疑,只是怕被看出心思動搖,硬裝出一副毫不相信的態度。
從有能力獨當一面開始,溫墨崢就與查案斷案、追蹤線索糾纏不清,在他心裡證據遠勝猜測,而連嵩一席話恰好戳中他的嚴謹之處,或者說,最容易動搖之處。
沒有證據證明壞事都是連嵩乾的,也就是說,連嵩的話有可能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