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站了起來:“安然祝少東家一路順風。”
送著崔誠之出去了;安然瞧了眼要溜出去的安平;叫住他:“安平,你可知崔誠之為什麼辭官?”
“這,這個……”安平一琢磨,如今崔誠之都跑來冀州了;這事兒大夫人早晚也得知道;瞞不住,索性就說了:“回大夫人話;崔大人是在任上得罪了上司;晉州的官員聯名彈劾崔大人貪汙受賄;皇上一怒之下;命押解進京嚴加審問;後聽說昭雪了冤情;崔大人心灰意冷;辭官回鄉了;不知怎麼跑到咱們冀州府來了。”
安然心裡轉了轉;彷彿明白了一些;問他:“主審崔大人案子的是何人?”
安平:“這個具體的,小的不知;只知道禮部尚書郭大人是監審。”
安然點點頭:“想必你們大老爺幫了不少忙吧。”
安平嘿嘿一笑:“大夫人;您心裡明白就成了;大老爺也是瞧著崔大人可憐;這才伸了把手。”
安然哼了一聲:“照你這麼說,你們大老爺可真是菩薩心腸。”
“誰是菩薩心腸?”安嘉慕快步走了進來;想是趕得急;馬鞭子都沒來得及放下;帽子上還粘著一片落葉。
安然不禁好氣又好笑;伸手把他帽子上的葉子取下來;明知故問的道:“你不是應知府大人之邀;去季府吃酒了嗎;這怎麼又回來了?”
安嘉慕自然不能說,自己還沒進城門就被安平遣去的小子追上了;一聽崔誠之三個字;哪還顧得上季公明;叫安順先去府衙送了信兒;說自己有些急事;明兒在府裡設宴請季公明;自己十萬火急的趕了過來;深怕自己媳婦兒讓崔誠之拐跑了。
如今見媳婦兒盯著自己;呵呵笑了兩聲:“季大人忽的有些急事;不好打擾;便回來了。”
安然點點頭:“老爺這腳程夠快的;以我算著,這會兒也就剛進冀州城。”
安平忍不住笑了出來;安嘉慕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還不滾下去;沒眼色的東西;在這兒等著領賞不成。”
安平忙跑了。
跟前沒人了;安嘉慕才嬉皮笑臉的遞了茶過來:“夫人喝茶。”
安然接過喝了一口,見他那樣兒忍不住好笑:“你幫崔誠之就幫唄;用的找跟做賊似的瞞著我嗎。”
安嘉慕卻不在意這些,而是道:“那崔誠之做什麼來了?”
安然瞥了他一眼:“他想來廚藝學院當先生。”
安嘉慕一聽,眉毛都豎了起來:“不行。”
安然挑挑眉:“有什麼不行的;人家堂堂的探花郎;肯屈就叫學生認字;實在難得。”
安嘉慕臉色難看的不行:“他根本就對你不懷好意;總之,就是不成;我不答應;要是他敢留在冀州;別怪爺不客氣。”
撂下狠話之後,才想起來他媳婦兒不吃這一套;臉色一變:“那個;我是說;他應該回蘇州;畢竟松月樓的少東家,留在咱們冀州府不合適。”
安然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想想又覺異常可笑;撲哧一聲樂了:“你放心吧;人家是來辭行的。”
安嘉慕這才鬆了口氣;坐在安然旁邊:“算他識相。”
安然看了他良久:“我跟崔誠之一共也沒見過幾次;如果不是今天他過來;我都快忘了還有這麼個人;他之於我;只是比陌生人熟悉些罷了;連朋友都算不上;你這般大費周章的吃味兒,實在可笑。”
安嘉慕心道;你是對他沒意思;可他對你意思大了;即便崔誠之嘴上不說;可這麼久始終不成親;身邊連個相好的女子也沒有;若不是心裡惦記著自己媳婦兒;哪會如此。
只不過,這些安嘉慕是絕對不會跟自己媳婦兒說的;他又不傻;既然他媳婦兒沒把崔誠之當回事兒;自己莫非還提醒她,崔誠之如何稀罕她不成;他恨不能崔誠之從此永遠也別出現在他們夫妻跟前才好。
生怕安然讓崔誠之過來當先生;不出三天;就把廚藝學院的先生配齊全了;只是教唸書識字的先生;至於那些廚子,還需安然親自寫信相邀。
安然如今在廚行的地位,可以說是一呼百應;安然並沒有直接說讓人家過來當先生;而是下帖子邀各地名廚來冀州參加廚藝學院的開學典禮;等他們來了;親眼看見廚藝學院的樣子;至於來不來教學生的事兒;也就容易多了。
廚藝學院的開學典禮,定在重陽節後的九月初十;先來的卻是嶽錦堂,跟他一起過來的是明月先生。
安然頗為意外;雖說也邀了明月先生;安然卻已經做好先生來不了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