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外頭攔路了。”淺春出去看了一眼,回來道。
“可知是為何事?”
淺春看了一眼覃晴,垂了眸道:“聽說是裕王殿下從京畿大營巡防回來了。”
他回來了?覃晴冷哼一聲,正好!
有馬蹄聲由遠及近,覃晴掀了車窗的簾子往外頭看去,黃土飛揚中,一隊人馬速度靠近,在城門前才緩緩慢下速度來。
“卑職參見裕王殿下千歲。”一個武將模樣的人在馬前單膝跪下。
“免禮。”言朔一身玄色的騎裝,披著銀白色的緞面披風高做與馬上,風塵僕僕卻是不減面上的清俊。
“皇上口諭。”那武將站起來後朝言朔正色道,言朔及身後跟隨的親兵侍衛聞言,連忙下馬行禮。
“兒臣接旨。”
“皇上口諭,裕王巡視京畿大營辛苦,準先行回府休整,明日再行進宮覆命,欽此。”
“謝父皇恩典。”言朔謝恩起身,順口便又走進了那武將寒暄了兩句,正要轉身上馬,卻是忽然感覺到了轉頭看向一旁叫守城衛兵攔住的人群裡,只見一輛華蓋的馬車上車窗的簾子掀起,那張日思夜想的面容透過車窗直直地看著他。
阿晴。言朔的面色一動,卻是接近不得,只瞧見見那車中的佳人嘴唇動了動,吐出三個字來。
言朔略略一頓,隨即會意,輕輕點了下頭,翻身上馬,帶著人絕塵而去。
香金樓。
覃晴的馬車到香金樓的時候,大約是半個時辰後的事情,早早打發了楊三兒,覃晴卻是不瞞著淺春淺夏,徑直就帶著一道進了相近樓裡,掌櫃的一見,上來就笑著往樓上領,開了一間空屋子的門引淺春淺夏進去等。
瞧著神色驚疑不定地瞧著自己的丫鬟,覃晴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推了另一間屋子的門進去。
言朔的衣衫未換,依舊是城門前的那一身,顯然是進了城就直接過來的,銀白色緞面的披風隨手搭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阿晴。”言朔見著覃晴進來,面上的笑容欣喜,長長相思之苦,忍不住便上去握住了覃晴的肩膀,卻不想叫覃晴猛地掙脫開來。
“阿晴?”言朔叫推得後退一步,神色微愣,而後怕是覃晴臉皮薄又羞與他的莽撞,不由尷尬地笑了笑,“是我又唐突了。”
覃晴冷眼瞧著言朔的神色自若,彷彿真是因唐突而覺著愧疚。
呵。覃晴的心中冷笑一聲,她說言沂好演技,卻是忘了當初真正好演技躲過皇后最初的猜忌,最後騙過皇帝騙過全天下以為他寬懷大量仁者愛人堪當天下眾任的,可是眼前這個裕王殿下!言沂的那些把戲根本不及他一半。
“裕王殿下可真是好手段。”覃晴的唇角勾起冷笑,緩緩開口道。
“阿晴,你這是……什麼意思?”言朔的神色微僵,卻是不解。
“王爺不知道麼?”覃晴涼涼反問,“王爺不是應當最清楚的麼?”
“當初王爺為了逼迫兵部侍郎就範,派人將其唯一幼愛女的畫像遞進了宮中選秀的畫像裡以待御選,讓他不得不歸降與你,可其後,你卻設計將她嫁給了你手下近臣,永遠牢牢攥住了兵部侍郎的忠心,此事王爺可還記得?”覃晴看著言朔,清亮的眸底是彷彿冰潭池水的冷清。
“記得……”言朔不知覃晴為何提及此事,卻敏感地心知不妙,緩緩點了點頭。
官場奪利,非友即敵,本就如此,況且當初他在爭奪兵權一事上總受言彤阻力,自是要下狠手的。
“如今,你讓沈厲娶了二姐姐,則是為了牽制住我。言朔,你當真好卑鄙!”
幾日對她那表面上的細心溫柔善解人意,竟是漸漸迷了她的眼,讓她忘記了言朔本真的面目。那是誰啊,那可是從皇后手底下活下來,一個個將所有手足除去的裕王言朔!她可是真真切切見識過他的手段的,怎麼就能被她這幾回的溫柔周全給哄得忘乎所以了,覺著他不過是個心儀自己的追求者而放鬆了警惕。
“阿晴你說什麼……”言朔的眉心微皺,心知覃晴是誤會了他,不由上前一步想要解釋,卻是不想覃晴忽然伸手摘了髻上的簪子,尖尖的簪尾直對著他。
“你……”言朔的眉心擰得愈發緊。
☆、第52章
“言朔,你的確是手段厲害我不如你,可你今生也絕不任你擺佈!”覃晴緊緊握著手中的簪子,可也不過是一時的衝勁才敢這般對著言朔,面上看著兇,可內中卻是早已一片冰涼,只能死死瞪著眼睛,如同垂死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