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春點頭,“是,還是王妃想的周到。”
“王妃。”淺夏低低喊了一聲,“三少奶奶在那裡。”
“嗯?”覃晴微頓,循著淺夏的視線看去,只見陶惠然帶著婢女立在不遠處荷池邊的柳樹之下,眼睫低垂,眉目之間縈繞的是一種揮之不去的淡淡愁緒。
覃晴的眸光微閃,便往陶惠然處走去。
已是深秋初冬的時節,荷池殘敗,柳枝蕭條,偶爾一陣涼風拂過,已微微染上了冬日的蕭瑟,覃晴從小徑處繞至荷池邊上,腳步的聲音引得荷池邊上的人回過身來。
“參見王妃。”
武英先是行了禮下去,陶惠然亦跟著要行禮。
覃晴忙上去就托住了陶惠然的手,笑道:“三嫂嫂何必多禮呢。”
陶惠然的唇邊扯出一個笑容來,沒有說話。
“三哥哥呢。”覃晴問道。
陶惠然道:“在前頭男賓的園子裡呢。”頓了頓,又道:“唐大夫之事,還未當面對王妃道謝。”
“三嫂嫂何必這樣客氣,倒是顯得見外了。”覃晴握著陶惠然的手,手上是常年抓握兵器的繭子,那是多年在軍營裡頭滾打留下。
覃晴看著陶惠然眉宇間的黯然,徑直問道:“嫂嫂可是在為母親要給三哥哥納妾一事煩惱?”
陶惠然搖了搖頭,“想必你三哥哥的所作所為王妃也是有所耳聞,婆母已有些日子沒有再提此事了,應當已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哪怕在邊關吹了三年的冷風鍛鍊了覃子懿身上男人的沉穩,可到底本質裡還是個混世魔王的性子,耍橫起來隨便鎮住個溫氏絕對不在話下,只是經此,溫氏雖還不至於遷怒陶惠然,可難免心中會有怨懟。
“那不就成了。”覃晴卻笑著寬慰,“猶記當年,第一次見到嫂嫂的時候嫂嫂一席紅衣嬌豔明媚,是個英姿颯爽的女巾幗,為何如今卻這般愁緒滿面,若是三哥哥見了,想必是要心疼的。”
開枝散葉之事雖然至關重要,可到底一切還是要看丈夫的態度不是?只要覃子懿咬定不肯納妾,覃沛也不是個會管這事的人,只有溫氏一人總是能夠打發過去的。陶惠然如今要做的,絕不是日日滿臉愁雲慘霧地對著覃子懿來消耗覃子懿的心。
雖說是樣手段,可從一個妻子私心的角度來看也是無可奈何的,抓住自己丈夫的心。
“唐大夫的醫術高超,三嫂嫂只管放寬心就是。”
提點的話點到為止,到底是人家夫妻關起門來的事情,覃晴也是不能夠往明裡去說的。
陶惠然的眼睫微垂,心中升起難掩的苦澀。
“王妃,壽宴要開始了。”
正是這時,淺夏在覃晴的身後提醒道。
覃晴和陶惠然聞言,皆抬頭往荷池對面的暖閣處望去,只見暖閣裡頭陸陸續續有結伴的貴婦出來望擺宴的園子而去。
“嫂嫂咱們也走吧。”覃晴道。
“嗯。”
寧國公府老太君的壽宴來賓甚多,分了兩處的園子一起擺宴,一處自然是給一般女眷的,而另一處,則為主宴,園中設的桌案大多是給臨近的親眷或者身份尊貴之人。
覃晴身為裕王妃,不論親疏遠近,還是身份,自是做在離老太君的主位最近的席位上。
覃晴進園子的時候,大部分的賓客已落座,覃晴便和陶惠然分開往前頭的位置而去,桌案旁一共擺了兩個位置,其中一個是給言朔的。
淺秋看著那尚空空如也的位置,道:“王爺想必已是在路上,王妃不必擔憂。”
“我擔憂什麼。”覃晴的唇角勾了勾,莫名泛著絲絲冷誚,淡淡瞧了眼上首坐著的老太君,她巴不得言朔今兒個別來呢!
說著,覃晴便要徑自落座,卻是聽園子門口一陣喧譁。
“裕王殿下來了。”
“參見裕王殿下。”
覃晴轉身看去,只見言朔一身玄色箭袖蟒袍大步朝自己而來。
“不是叫你等著本王一起過來的麼?怎麼自己來了?”言朔也不管旁人,只徑直行至覃晴的身旁,低頭瞧著自己面前明顯有好好打扮過的小嬌妻,道。
覃晴的唇角揚了一下,道:“怕王爺公務繁忙抽不開身,是以便先過來了。”
言朔看著覃晴,心中潛意識覺著這小半日不見的,自家王妃身上似乎有哪裡不對,卻是尋不出痕跡,正要再挑逗兩句事實,卻是聽上頭傳來了聲音。
“下官參見裕王殿下。”
是覃璋和覃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