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夫人回來了,還有三少爺和四少爺,都一同過來了呢。”
覃晴聞言,忙躺好,搓下幾縷頭髮落在額頭上,歪了腦袋閉上眼睛,一臉弱不勝衣的模樣。
未多久,外頭便傳來了聲響,丫鬟打了簾子,覃沛和溫氏先進了門,然後是覃子懿和覃子恆。
“我的小六啊。”溫氏快走兩步,便先到了覃晴的床邊,看著覃晴一臉憔悴的模樣,心中更是抽疼,那老太爺的事情推脫不得,否則哪裡捨得肯放下自己還在床上的女兒去那兒乾等著耗時光呢。
“娘……”覃晴睜開眼睛,刻意壓了嗓音,甚是虛弱的模樣,眸光一轉看向溫氏的身後,“爹,三哥哥,四哥哥。”
說著,便要掙扎著坐起身。
“你躺著別動,仔細自己的身子。”說話的是覃子懿,瞧著自家親妹子的這般模樣,整個眉心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大房的那些個玩意兒,真不是東西!
“我的小六啊……”溫氏的眼睛一紅,就有哭了出來,想想這個女兒,可險些就毀了去啊……
“娘……”覃晴也是立即就紅了眼睛,“您別哭了……”
一時間,屋中便響起了兩個女人的抽泣聲音,覃子懿看著這整個寧國公府中最親的兩個女人這般模樣,心中一股火便燒了起來,怒道:“哼!那大伯母平日裡瞧著倒是和善模樣,竟是不知背地裡竟能這樣作為,能這樣狠毒地害咱們小六!真真是最毒婦人心!”
覃子懿的言語中含著明目張膽的不敬,可覃沛聽著卻未置一詞,只是微皺了皺眉。
覃子恆聽著,也是面目深沉,道:“此事,也只能等老太君還咱們一個公道了。”
覃子懿不屑嗤道:“嗤,誰還不知道祖母就向著大伯他們,能怎麼樣了去?要我說,這樣的毒婦,就該趕出府去!”
最好連帶著大房一起,他們大房的老爺少爺在外頭的臭名聲,他也是真聽得厭了!
“子懿。”覃沛終是有些聽不得了,沉了嗓音喊了一聲,算是提醒。
覃子懿不服地哼了哼,別過頭去,雖說他常年不在府中,但大房的不好想於他還是清楚的,真真是怎麼瞧著都難受。
真是都義憤填膺心中怨氣沖天的時候,覃晴在床上聽著,抹了抹眼淚,揀了時機便哽咽著嗓子抽泣道:“六兒自省,從不曾對大伯母不敬過,不知哪裡便得罪了大伯母去,既然大伯母這樣容不下我,還不如搬了出去……”
語畢,便又是一串眼淚下來。
溫氏也是叫覃晴面上的悽切悲傷所動,想到這些年府中妯娌見的貌合神離,一時便叫覃晴說動了去,道:“對,大房既然已經容不下咱們,咱們走就是了……”
“住嘴!”卻是叫覃沛一聲呵斥了去,“爹孃健在,這般大不孝的話是能隨意說出口的嗎?”
覃子懿本就是心中窩火,聞言脾氣一上來,出口就頂道:“有什麼不能說的,反正咱們在不在也沒什麼兩樣,搬出去大家都樂得高興!”
“放肆!”覃沛轉頭怒斥道,沉著臉就差動手一巴掌拍到覃子懿的腦袋上了,“你祖父如今仍在病榻之上,你怎能說出如此不孝之語!”
“我……”
覃子懿的脾氣上來,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同覃沛叫板更不是話下,眼看覃子懿又要口無遮攔起來,覃晴忙截斷了道。
“可如今大伯母這般害我,往後只要在這府中,還不知又會生出怎樣的事情來。”
覃沛轉頭看向這個小女兒,他有兩子,為後來得了這樣一個小女兒,又是真的聰慧可人的,雖大部分時間叫老太君從小留在身邊教養,但他的心中又怎麼能不喜愛的呢?看著她叫韓氏這樣害,他的心中又怎能不疼,只是……只是這個家,不能分啊。
“事情尚未調查清楚,尚不能蓋棺定論,不可單聽片面之詞,還是要等你祖父的病好了,再來定奪。”
不想讓女兒的心底生怨從此不得安寧,覃沛也只能這般遮掩著眼睛安慰覃晴,卻是語言蒼白,只能拿面上的威嚴神色來威嚇住在場眾人哽在喉嚨裡的話。
“是……”覃晴的面上雖是委屈,可仍是順從地應了一聲。
本就是不指望能借著此事說動覃沛下決心分家,不過是埋下一個種子罷了,覃沛有覃沛的顧慮與牽絆,她也是能夠體會得到。畢竟覃沛生於寧國公府,又半生倚靠著這個大家族的廕庇生活,他可以不屑,可以反感,甚至厭惡,卻是不能夠背棄,就如同她上一世想著用出嫁來逃離,卻是從未起過分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