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秋,你的速度怎麼這麼慢,不過是拿樣東西罷了,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呢!”淺夏皺著眉,一臉責備道。
淺秋辯解道:“哪裡是我慢,是拿品香樓的人慢才是,你也知道那八寶鴨做起來麻煩,皮肉又脆嫩,山路顛簸壓壞了可怎麼成好。”
“行了行了,姑娘還等著呢,快跟我來吧,咱們去西院魚池旁的禪房。”
“去那裡做什麼,姑娘不是在院子裡嗎?”
“你個榆木腦袋,咱們院子挨著夫人和三少爺的院子,人多眼雜的,叫嗅著味兒了可怎麼辦,西院的禪房偏僻,這才安全。”
“是了,咱這就過去。”
話音落下,淺秋提著食盒便同淺夏走了,待一走遠,只見從一旁的樹叢後頭又鑽出一個丫鬟來,看了看淺秋離去的方向,調了頭就匆匆往另一處的院子裡頭趕去。
山色悠悠,寺院清寂,一處秀麗的院落中,覃晴停下謄抄經卷的筆,看著進來的淺夏問道:
“辦妥了?”
“回姑娘的話,辦妥了,淺秋親眼看著翠紅進了四姑娘的屋稟報的,這會兒四姑娘應該已經帶著人去了,淺秋跟著呢。”
“嗯,”覃晴輕點了下頭,“那就好。”
語畢,繼續低頭謄抄經文。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哆……呵。
……
梵香淡淡,午膳時分,閉了半日的偏殿大門終於開啟,老太君拄著沉香木的柺杖從門檻踏出,身後緊跟著出來的是府中剩下的三房夫人。
已是連著好幾日的誦經唸佛,屈著膝蓋跪在那裡,縱使有蒲團墊著,日子也是不好熬,好容易在午膳的時候出來,除了早已在佛前跪慣了的四夫人,溫氏和朱氏不由得都暗暗舒了一口氣,方踏出門,目光從下面一過,便見著覃晴身邊的淺春提著一個漆盒候在下面。
“你來做什麼,姑娘那裡不用伺候嗎?”溫氏不由問了一句。
淺春笑眯眯道:“回夫人的話,夫人在裡頭為老太爺誦經禮佛盡孝道,但夫人腰向來不太好,姑娘聽說夫人這些日子夜裡睡得有些不好,是以特地熬了參湯命奴婢候在這裡。為老太爺盡孝固然重要,可也不能熬壞了自己的身子。”
睡不好?腰不太好倒是真的,但已經有些年沒有犯了,而且睡說這幾日她夜裡睡不好的?
溫氏的心中奇怪,卻是不由自主地笑開了顏,到底自家女兒這般孝順到跟前,這會子也是給她長臉了不是?
“這六兒可真是孝順啊!”一旁的朱氏瞧見了,眼底劃過一道不忿,想想自家那個不爭氣的女兒這會兒還不知道在怎麼躲懶,不由就酸了一句,目光從前頭站著還沒走的老太君身上劃過,心中冷冷笑了笑。
“到底是自己的親孃,這可就是親吶。”
明明知道溫氏同老太君定是一同出來的,卻只帶了一盞參湯,還讓丫鬟這般大張旗鼓地侯著……
闔府皆知,覃晴是老太君一手教養大的,老太君對覃晴也極是另眼相待的,那溫氏就知道兒子,從小到大也不知對女兒上過幾迴心,可這會兒,覃晴卻是……
二房同老太君如今的關係也是心照不宣的,如今覃晴這般作為,不管有心無意,在有心人眼裡,便是在打老太君的臉。
旁人的心中千迴百轉,溫氏卻是一無覺,只心中美滋滋地極是驕傲地接過了淺春漆盒裡的參湯,絲毫不覺自己這般模樣,在有些人眼中愈發刺眼。
“走。”老太君面色黑沉了轉了眸子,便要帶著自己的人走,抬眼間只見一個婆子慌慌張張著了火一般從小路盡頭跑了過來。
老太君的心中正窩氣,臉色一拉便斥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這是哪房的婆子!”
後邊的朱氏早就瞧見了,聞言不由賠笑著上前一步,“回老太君的話,這是四姐兒身邊的……”
朱氏一邊這樣稟著,一邊轉了頭便黑了臉衝那婆子道:“沒看見老太君在這兒嗎,還不快退下!”
那婆子叫一喝,心中也是懼怕老太君,不敢不從,只退了兩步讓出路來,等老太君一抬腳,便刺溜滾到了朱氏跟前,“
不好了夫人,三姑娘和人在寺中私通叫咱們姑娘不小心撞見了,這會兒已經鬧開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啊,什麼!”饒是朱氏在喜歡挑事,乍一聽著自家女兒的名字也是驚了一跳。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老太君尚未走遠,婆子的聲音又響,自是一字不落地落進了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