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有紫氣?到底是解籤文還是看風水?覃晴也懶得理會這些,牽了牽唇角,“恭喜娘親了。”
溫氏拍了一下覃晴的手,微豎了眉頭佯怒道:“恭喜什麼,你不是咱們府中的人?待你哥哥回來了,咱們府中添了喜氣,上門同你求親的人必定也愈發多,倒時候娘便替你選一門好的,風風光光把你嫁出去,氣死寧國公府的那幾個小蹄子……誒,這回你可不能再挑三揀四故意提些刁鑽的要求,把婆家都嚇跑了。”
覃晴的眼睫默默垂下,隔了幕離看不清裡面的神色,微頓了一下,方響起了淡淡的嗓音來,“但憑母親做主。”
“為娘呢還要去前頭大雄寶殿的**事上參拜,順便也替你求求姻緣,你跟不跟為娘去,也好在佛主跟前上兩柱香。”
今日解籤的結果甚好,溫氏只是覺得牆角邊上那開敗了的花都有了豔麗顏色,這會兒眼前覃子懿還沒有回來,自是要先想著女兒的事情,說來這些年覃沛在官場上順風順水屢破大案,想同他們覃府議親的多得是,但她就是覺著自家的閨女生成這般天姿國色又聰慧靈敏,就該嫁那種人中龍鳳,上門來的那些個人家,別說覃晴有意刁難,她心中其實也是不大看得上的。
“六兒的事自有孃親做主,便不過去了,倒是四哥哥,孃親不若為他求一炷香,也好在身上派官的時候得一個好的官職。”
說來最近覃家最大的喜事,便是覃子恆金榜題名中了探花郎的事情了,只是最近正值南北邊境換防之時,朝中的軍務有些繁忙,一時派官的事情便耽擱了下來。
原本這樣的事情,其實該覃沛去幫覃子恆上下游走一番才是,但這種類似於徇私舞弊的事情在覃沛那裡顯然是不可能的,覃子恆也不是一個心思活絡能舔著臉皮四處走動,科舉前頭幾個月就搬進了書院裡頭,直到如今都沒有回來的意思,怕是一旦官職落實,便是真的要搬走了。
“也是,子恆那孩子在外頭也不知道要回來,就知道鑽那書堆裡頭,不過你三哥要是走他一半,我也就燒高香了,只盼他這一回能領個好的差事,從此平步青雲,倒也不給你爹丟人。”溫氏嘆著氣感慨了一聲,便要往前頭去,“這天也是夠曬的,待會我給你和子恆在殿前上一炷香便好,再給寺中多捐些香油錢,也不杵在哪兒了,你先和孫姑姑回為娘之前住的那院子收拾收拾東西,咱們便早些下山去吧。”
“是。”
覃晴應了一聲,溫氏便扶著丫鬟往前頭上香去了,覃晴便同孫姑姑一道回了溫氏之前住的院子中,溫氏在山上一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帶的傢俬卻是覺不會有長短,該不該的一樣沒落下,這一收拾起來便有些麻煩了,裝東西點東西,雖不用覃晴樣樣經手,可站在屋簷下點那些裝了箱的東西便是費了不少的功夫,把東西都收拾完了,溫氏便也上了香回來,同覃晴上了轎子,便回了覃府,府中的廚子本沒備著主子中午要回來用膳,不由又是一陣手忙腳亂,折騰來去,等屋中杯盤撤盡,覃晴服侍了溫氏小憩躺下,從屋裡出來的時候,已是快過丑時。
“姑娘。”
從溫氏處出來一路回了覃晴的小院,方進屋子,淺秋便上前一步跪在了覃晴的跟前。
覃晴看了她一眼,然後繞過跪在跟前的人到桌邊坐下,道:“吩咐廚房備水,我要沐浴更衣,淺春沏茶,等放涼了我沐浴完好用。”
“是。”觀音殿裡的話她們也是聽見了的,淺春踹踹不愛地看了一眼地上跪的淺秋,應了聲便去吩咐了外頭侍候的婆子丫鬟,又去沏茶。
雙兒端了銅盆進來伺候覃晴擦臉淨手,泠泠的輕微水聲在屋中響起,覃晴拿手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將手巾往銅盆中一擱,方轉回了身子,對著跪在地上的淺秋,淡淡道:
“你何必跪我,能當得起你們一跪的,怕也是隻有他。”裕王府的玄衣衛,可不是誰都跪的。
端著銅盆的雙兒退出門外,淺夏切了新鮮的甜瓜端上來,小塊的甜瓜上插著精緻小巧銀製的小叉。
淺秋低頭跪在地上,道:“奴婢知錯,請姑娘責罰,只是還請姑娘能夠聽奴婢解釋。”
覃晴的唇角輕勾了一下,不知是在笑淺秋還是自嘲,“你是他的人,自當聽他只令行事,又何錯之有,我又能責罰你什麼呢?”
“姑娘!”淺秋一頭磕在地上,“事情並非姑娘想象那般,還請姑娘聽奴婢解釋,王爺如此做其實……”
“其實是為了顧全大局。”覃晴開口截斷,涼涼輕笑出聲。
“姑娘……”淺秋的眉心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