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間的心思,你懂什麼呀?”覃晴仔細看著鏡中的自己,指著自己的面頰同正在幫著上妝的淺夏道:“胭脂就這樣淺淡一些甚好,描眉吧。”
“是。”淺夏應聲,放下胭脂轉而去拿妝奩裡的黛筆,卻叫言朔先伸手截了。
“你拿這個……”覃晴的眸光一轉,尚未詢問完畢,便見言朔拿著黛筆往自己的臉上湊,
“本王來替你描。”
“別!”覃晴趕忙往後一縮身子躲開言朔的黛筆,開什麼玩笑,她這妝可已是上了半天了,若是叫言朔一筆給描歪了,她豈不是要重來!
“王爺可別鬧,這可不是你平日裡的丹青潑墨,一筆描歪了可就全毀了!”
言朔笑道:“平日裡的丹青一筆歪了也是全毀了,可本王從來沒歪過,而且本王的丹青向來千金難求,今日給王妃描眉,便給王妃描個千金眉來可好?”
“王爺……”覃晴真是謝謝言朔了,這王爺若是一時興起給插個髮簪什麼的也就算了,大不了插外了她偷偷改回來,但這畫在臉面上的事情,可萬萬不能馬虎。
“誒!”
覃晴抱著堅決的心思掙扎地用力,言朔卻是幾下便擋開了覃晴的手,拿著眉筆一下抵在了覃晴的眉頭,叫覃晴霎時不敢亂動。
“就這樣才是好王妃。”言朔輕笑一聲,然後凝眸與覃晴的雙眉之上,輕柔小心地開始描畫起來。
覃晴卻是隻瞧著那言朔的脖頸衣領,死僵著身子一動也不敢亂動,王爺性子來了拿她練手,這要是一下給畫歪到別處去,要她今日還怎麼進宮?
正是暗自腹誹要如何逃脫魔爪,言朔卻已是描好了一條眉毛,沒給覃晴絲毫掙扎的機會,黛筆已是落在了另一條秀眉之上。
覃晴屏著聲息氣,真真的大氣不敢出一聲,直到言朔的黛筆一收,立即便將臉湊到了鏡子面前細瞧,只見兩條秀眉婉約,既含著稜角,卻不見鋒銳之氣,也不似那彎眉順服,恰到好處地透著一種含蓄的沉靜鋒芒。
言朔閒閒地靠在妝臺上,幽幽道:“道是尋常新婦進門晨起之時描妝還知‘妝罷低聲問夫君,畫眉深淺入時無’,你倒是好,不僅不問問你夫君喜歡什麼樣的,還嫌棄本王的手藝,真不知你那三從四德都學到哪裡去了。”
眼瞧著面上的妝容沒叫糟踐了,覃晴的心情甚是開朗,順服著應道:“是,是妾身目光短淺,沒瞧出王爺竟如此博文廣知,妾身給王爺賠罪了。”
“知道就好,那本王便先給你記著,本王先往前頭去看看,你快些梳妝好便出來吧,胭脂濃一些,都看不出血氣了。”
覃晴卻是隻專心對著銅鏡眼皮都沒動一下,敷衍道:“是,王爺快往前頭去吧。”
“且快些,可是還要用早膳的。”
“是。”
☆、第118章 ,
華麗的馬車駛過街道,緩緩駛近巍峨的宮城,每月十五,乃是眾皇子公主進宮同皇后娘娘請安的時候,是以當言朔帶著覃晴走進坤寧宮的時候,殿中已是站滿了龍子龍女。
按例大多皇子十五進宮請安也不過一個流程,可大約今日是裕王帶新婦進宮的緣故,來殿中請安的人皆是有意無意地停了停腳步,等著六皇子言朔將新進門的王妃帶過來請安。
聽說,那個王妃乃是寧國公府中容貌最好的姑娘。
雖然寧國公府已經沒落,可是對於美人,誰不想一睹其芳華?
而對於裕王,原本差不多要到手的大靠山飛了,換成了一個一無是處的,真是想瞧瞧那裕王殿下的臉色。
內侍的傳呼聲過,眾人便皆抬頭往門口的方向望去,只見九月的陽光煦柔,一對並著肩的人影揹著光走來,一步一步踏入殿中,嬌美的容貌逐漸清晰。
“兒臣參見母后。”
“起來吧。”
並肩的身影一同在殿中拜下,又一同起身,那嬌麗的纖弱身影緊緊倚在裕王偉岸挺拔的身旁,愈發顯得弱不勝衣般的纖巧嬌柔之美。
“母后,兒臣帶新婦給您請安了。”言朔唇邊的笑意謙和,拱手朝坐在上首的皇后道。
“嗯。”皇后淡淡地應了一聲,已有四十餘歲的面容便是再保養得宜,依舊看不出妍美的風采來,可那眼角眉梢上自然而然的端莊持重不怒自威的氣勢,卻比任何美豔容顏都叫人側目。
“這位便是六嫂嫂了?果真是傾國傾城沉魚落雁,難怪昨兒個六哥讓人攔了後院的門誰都不讓進,竟是娶得了這樣一位美嬌娘。”
清脆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