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
“姑娘可要洗漱了睡下?”淺夏問道。
覃晴趴在視窗百無聊賴地看月亮,“不用。”
淺春將方才宴會上拿出去的古琴重新放回琴架上,道:“那姑娘可要再用些點心,我看姑娘方才在席上可沒用什麼東西。”
“我不餓,就在這兒坐會兒。”覃晴的手肘支在窗臺上,想起方才在宴上老太君看著她在彈琴是的模樣,上一世她倒是不覺著,只自傲與自己的又贏了其他姑娘一籌,可這一世,她只覺著自己就是一個從小到大被老太君精心塑造雕琢的物件,就像是上房多寶格里擺的那一對粉彩福壽賞瓶,精心維護,待價而沽。
淺夏看著覃晴的臉色,也只覃晴今日的心情不好,便對淺春暗暗擺了擺手,在一旁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想著自己的在府中的日子,覃晴不由便想起了還在鼎雲寺裡的覃韻,也不知這樣額節日覃韻她們在山上會做什麼呢?
還是在山上的日子好吶!覃晴不由喟嘆了一聲,正要關窗洗漱,卻忽見對面屋子前一道人影輕手輕腳地飛快躥過。
覃子懿?覃晴的眉梢挑了一下,她就說今兒覃子懿怎麼這麼老實回屋睡覺了,原來是……
“我出去一趟。”覃晴當即就從屋裡飛快跑了出去,在出院子的大門前追上了覃子懿。
“三哥哥!”覃晴一把拉住覃子懿的手臂。
覃子懿本就是躡手躡腳地提著心,叫覃晴突然一喊,登時嚇了一跳,回頭見是覃晴,閉著眼舒了口氣,低聲嗔怪道:“做什麼,嚇死人不知道!”
覃晴卻是笑盈盈地拉著他,道:“三哥哥要去哪兒玩,帶上我唄!”
覃子懿一下從覃晴的手裡掙脫會胳膊,道:“胡鬧,你一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怎麼跟我這大老爺們出去,自己回去待著。”
“哼!”覃晴的嘴巴一嘟起,拉下臉道:“這可還不晚,你要是不帶我,我這可就喊了啊,咱誰也別走。”
“嘿你……”覃子懿的眉心皺起,暗罵自己不小心怎麼就要覃晴給逮著了,不過想想今晚他也沒什麼事兒,懊惱之餘妥協道:“行行行,待會兒跟緊了別丟了。”
“那才是我的好哥哥,”覃晴又笑開,道:“四哥哥呢,喊他一起唄。”
覃子懿嗤了一聲,“他那書呆子,在房裡溫書呢,可喊不動。”
“那行,你等等我,我去把淺春淺夏帶上。”覃晴道。
“嗨……”覃子懿忙拉住覃晴,“你嫌人不夠多怎麼著,偷偷出去還帶丫鬟,也不怕被人撞見!要走就快走,好免得叫發現了。”
說著,便帶著覃晴一起出了院子,走至府中下人住的院子的一處小門前,開門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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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中秋燈會,正是街上最熱鬧的時候,形形□□的花燈掛滿了長街兩邊,人潮湧動。
“原來中秋也有燈會,不是隻有元宵才有的嗎?”覃晴拉著覃子懿走在街上,只覺著眼花繚亂。
覃子懿一改在宴上蔫了吧唧的模樣,自出了府門便一派的神清氣爽,道:“瞧你,以前在府裡悶傻了吧,這京裡一年到頭的燈會可多著,不只是元宵那天才有燈會可看。”
“這燈會上都有些什麼呀?”覃晴上一世是真真正正的內宅女子,只逛過一次燈會,是以對外頭的這些都是好奇的很。
“雜耍,詩擂,猜燈謎什麼的就,就是看個熱鬧,今兒中秋,估計賣月餅的肯定不少。”
覃子懿一面拉著覃晴防止走丟,一面伸著脖子左看右看,忽然眼前一亮,拉著覃晴便擠到了一處買月餅的攤販前。
這是一個擺在路邊,架在兩排長長的燈籠架之間的小攤,豆腐塊一般的大小極是狹小,只兩張簡易的木櫃子上整整齊齊擺著些月餅,覃晴看著那邊角已經油膩膩黑乎乎的木頭櫃子,有些難以接受地嚥了口口水。
“這酥皮月餅的味道極好,不過也就中秋前後才有,每年我都會來,你要不要試試?”覃子懿饒有興致地介紹完一回頭,才瞧見覃晴那一臉又驚又嫌的模樣,想到自己這個妹子從小泡在府裡的精緻奢侈中長大,心中登時淡了淡,道:“還是算了,待會兒我帶你去前頭的沁雲齋買兩個他那兒的月餅吧。”
“不要,我也吃這個。”覃晴道,雖說著攤看上去不怎樣,但同是府里長大的,覃子懿嘴有多刁她也不是不知道,既然他吃了都說好,她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給我來一個豆沙的,可一個芝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