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活該全族受到牽連?放屁。我只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止怪你; 我還怪這裡所有的人。”
“既然有連罪; 那京城裡舞弊案錯的人又有誰?是被流放的莫尚書!是那些買題博取高中狀元的考生!還有坐在最高處皇城裡的那一位!都是!我全部都覺得他們有錯!湘南城裡山賊橫行; 無人管治。紀家的老侯爺作為一方官員,名門望族; 不去治理匪患偏偏去搞什麼勾結亂黨; 殺人毀屍滅跡。還敢縱容手下關家拋妻棄子; 在湘南城裡為非作歹; 靠的又是什麼河西村鬧旱災嚴重,流離失所有之; 老無所依有之; 幼兒遭棄有之。連在千里之外的雁東城也不得安生,雁東就是一個國之邊境; 聖上偏偏閉關嚴守,禁止與外通商,而雁東鬼城的馬賊橫行,禍亂不止又不能從源頭根治。最後鬧得馬賊殺人越貨越發壯大; 邊關百姓能活動的地方卻越來越少。”
“既然法有明例; 怎麼不從自身開始算起反倒讓弱質女流千里流放,最後被馬賊俘虜淪為奴僕,朝廷又放之任之了”
秦小一舔了舔乾裂的唇瓣; 疲倦的雙目裡不斷冒出影影綽綽的虛影。前頭的百里軒一直默默聽著,一言不發。秦小一的腦袋是越來越暈了,但她卻壓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斷斷續續道:“還有你,要不是你我才不會捲進來。”
不知道是不是發燒生病,此刻的秦小一覺得自己委屈極了,嗓音嘶啞中還帶著微微的哭腔。她一度以為自己應該能順利熬過這本瑪麗蘇小說的狗血劇情的,但現實是一次比一次兇險的困境都比她想象中要難多了。再大的雄心壯志,這時也該消耗殆盡。她忍不住使勁的推搡了百里軒一下,但軟綿綿的更像是在打鬧玩笑,她不由得加重語氣,惡狠狠的補充道:“你聽到沒有,這些都是你的錯,你怎麼補償我都不夠。”
也不等百里軒有所回應,她又再喃喃自語,但這回聲音小多了,更像是一種無意識的自問自答:“如果我是你,我才不會這樣呢。你只想救莫白雪,我要是你,我想做的事肯定會做到的,包括救下這裡所有人!”
“我想幫你,你也要信我啊。”
彼時,微暗的燭光下,男子兀得一怔,握緊火摺子的手收得很緊。秦小一最後那一句,幾不可聞,彷彿不過是一句幻聽。卻綿綿密密的如細針般刺心,不疼卻又讓人無法忽視,難受的愧疚與不可名狀的喜悅不斷交織,更是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手上的火摺子猛得冒起亮眼的火光,打斷了百里軒的深思,直到臉上感受到流風撫過的氣息,他眼神一亮,快步走了過去,一個拐彎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道牆,而亮光卻是從天而降!
原來,鬼城的密道是通向城外的一處的枯井的。由於雁東降雨量少,地下水位也在逐年下降,不少無人使用的枯井就這樣荒廢了。也不知道雷坤有意還是無意,便把逃生密道連線到此處。盡頭處明亮到刺目的白光就這樣從天而降,把幽暗狹窄的密道照亮,一種歷盡坎坷黑暗,滿身的不堪疲憊彷彿被這束光芒洗盡,重新生出無限力氣。他從不知道僅僅是看到一口枯井,一道亮光,簡陋如斯也能讓人心身為之一振!
“小一,我們到了,可以出去了。”
百里軒側身回望,他想,秦小一要是看見了出口,一定會比他更高興的!但扭頭一看,男人差點嚇得心神俱亂,原本一直緊跟在自己的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虛弱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彷彿已經生氣全無。百里軒慌張的衝了回去抱起少女,一向鎮定自若的他,此刻也不禁慌亂起來,他喊了好幾次秦小一的名字,但少女怎樣也毫無反應。
她的臉色十分蒼白,唇瓣上甚至呈現出嚇人的青紫色。百里軒顫抖著伸手貼到少女的臉頰,額間。才發現秦小一渾身發熱,鼻息也是若有若無,雙目緊閉眉頭顰起,似在痛苦的呢喃。百里軒猛得回想起了先前看見的血跡,連忙拉開少女的衣袖。只見少女的左手臂一大片被鮮血染得通紅的綁帶,鼻息間全是濃烈的血腥味兒。要不是秦小一一直用衣杉掩蓋,路上又有人打擾,還真硬是沒讓人察覺出來,她已經拖著傷口折騰瞭如此久,她就不知道傷口發炎也會死人的嗎?
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似乎空白得可怕,什麼也想不出來,全憑著意念行動,臉上更是陰寒之極。
他想也不想的就把少女背了起來,再用腰帶把兩人牢牢的綁在一起,口中唸唸有詞道:“小一,再撐一會兒,我馬上帶你離開,你很快就能回家了。”
男人一直重複著這句低語,就像他也一樣堅定不移的相信著。由於如今的秦小一昏迷不醒,百里軒也不想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