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花楞了一下就反應過來了,只要身體沒問題,以她跟何家駿倆的頻率,早該有了的,只是倆人都年輕不曉事,又忙著掙生活,都疏忽了。
“我叫劉大娘過來給你瞧瞧,這事兒找趙老哥沒用!”
何老孃說著,就微微佝著腰走了出去。
“娘,別了,過個把月就清楚了,又不是什麼精貴人,沒得叫大家笑一場!”銀花慌忙叫道。
鄉下人家,懷=孕並不是什麼大事。
劉大娘是村裡的接生婆,平日除了一點兒菜園子就靠這手藝吃飯,沒地閒日子就多,她嘴碎的程度跟接生的手藝一樣,不過好歹還有點兒良心,哪家孩子生的時候即使有些異樣也從來往好的說,如此,在方圓幾十裡的幾個村子裡,大田村十來年來棄嬰是最少的,劉大娘也算是積了一份功德。
“乖寶,趕緊去把你爹叫回來!”銀花又交代道。
“他小孩子家家,天都黑了,我去!”何老孃腳打了個轉就繼續要往外走。
“娘,叫傳禮陪著您一起,天黑仔細腳下。”
曉得八=九不離十就是孕吐反應,銀花身上的不得勁就去了大半,等祖孫倆出了門,又撐著把弄髒得柴火收拾了放到灶裡,把粥煮好。
何家駿已經停何老孃說過了,臉上就一直帶著笑。
“娘呢?”
“她順路回去了!”何家駿笑眯眯的說道。
“怎麼不留娘回來吃飯,你可真是……”
銀花嘀咕了兩聲,把煮好的帶豆莢青豆撈出來,拍了幾瓣蒜子倒了一碟醋下去拌了拌,就是晚上的菜了。
因有了這酸酸帶蒜味的毛豆,銀花開了胃口,喝了足足兩海碗粥才滿足,結果就是夜裡起了好幾次。
第二天何家駿看著銀花眼下的青影,心疼的說道,“現在我又開始抄書了,以後晚上乾脆做乾的吃。”
縣城沒了那害人的東西后,書店掌櫃又開始叫何家駿抄書,不過時斷時續的,也不能任由何家駿自己選喜歡的抄,好在還願意借舊的手抄本給何家駿自己謄抄一遍。
何家俊自己手裡的一點兒錢都買了筆紙,現在正努力抄四書五經,還打算抄幾本常用的幼兒啟蒙書。
食量變大,時不時犯個噁心,兩個月沒換洗,銀花心裡就有數了,想著這時候確實該補些營養,遂點頭應了。
夜裡,何家駿來了欲求,銀花用手幫他解決了後,兩人躺在炕上說事情。
大寶一天比一天大,銀花又有了身子,這樣一家三口擠在一起實在不方便。
“只能把櫃子挪個位置,把炕修過去,中間隔個架子。”銀花迷迷糊糊的說道。
“嗯。”
何家駿應了一聲,心裡卻湧起了一股無以名狀的愧疚,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孩子,屋子總要擴建才夠,偏自己沒本事,不能為家裡分擔些不說,參加縣試還得一大筆銀子……
銀花忙於整治地裡和想方設法多給家裡弄些進項,還要忍受=孕吐的折磨,並沒有注意到何家駿刻意隱藏的低落。
這一日夜裡,大夏日的,不知打哪兒來的妖風“嗚嗚”的響了一夜。
“哐當!”
外頭不知什麼被風吹掉下來。
“娘!”何傳禮叫了一聲,直往銀花懷裡鑽。
“到爹這裡來。”何家駿怕小傢伙不曉得輕重,踢到了銀花的肚子,把何傳禮抱過去,輕輕拍他的背部,“不怕,我們乖寶可是小男子漢。”
銀花心裡就隱隱不安。
“這老天爺作的!”
“沒事兒,我都看過了,屋簷下的東西都收了,你放心。”何家駿輕聲說道。
銀花翻了個身,咕噥了一聲,進入了不那麼安寧的夢鄉。
所以不能小瞧女人的第六感。
何老二家在正屋邊上用茅草搭的偏廈屋頂被吹翻了,何二伯為了不耽誤下地,大清早起床就上屋修屋頂,腳下一踩空翻了下去。
“你一天到晚趕什麼趕呢!地裡是有一山的活兒,啊……”
銀花兩口子到的時候,何老孃不知已經抹了多久的眼淚,來來回回就那幾句話。
趙老頭兒仔細檢查了何二伯的胳膊腿,“何家老妹子,送鎮上吧!”
何二伯胳膊腿都沒事,但吐了一口血出來,疼的直“哼哼”,滿臉蒼白。
何老頭與何老大已經借了驢子過來,何二嫂慌慌張張的把褥子抱出來鋪在車上。
“慢點兒,慢點兒!路上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