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截未用。
銀花是沒有又吃又帶的習慣的。
何大嫂拿了自家一個粗瓷碗給盛了滿滿一碗剩菜,又切了一小段血腸出來。
“趕明兒記得吧碗還回來,你那些子骨頭多放些鹽存好……”
何老孃還是忍不住唸叨了幾句,說到多放鹽,聲音都有些發顫了,“真真不會算計……”
這裡的鹽雖然不是官府壟斷,但大田村在的位置既不靠海也沒有鹽礦,吃鹽都靠鹽商從外地運過來,鹽價也不低了。
何大嫂給的剩菜,銀花也沒有矯情,道了聲謝就接了。
大寶今天玩得盡興,現在還不想走。
銀花一個人回家,把剩菜鎖好,趁著還沒黑,就揹著筐子帶上砍刀去山上砍柴。
這幾日的柴火都是銀花上山摘野菜挖荊棘,順便帶一小捆回來湊合著用,家裡根本沒存下幾根柴棒子。
傍晚,把大寶接回來後,銀花就忙開。
燒了一大鍋水,把斧頭和一塊平整的木板放在鍋裡煮上十幾分鍾消毒,倒掉髒水,架上幾根粗柴,再燒第二鍋水。
大寶玩瘋了,灶臺邊上坐著哈欠連天。
銀花只得先給小傢伙洗澡,
“乖寶自己先睡,娘去做事情。”
大寶揉著眼睛眼睛,應了一聲,一挨著炕,翻了個身就不動了。
銀花放心的出去忙自己的。
廚房裡傳來一陣又一陣“砰砰”聲。
銀花用袖子擦了把頭上汗,長吁了一口氣,兩條胳膊直抖。
這時候離大寶睡著已經有大半個時辰了,灶臺旁邊的簍子裡放著一塊塊被敲破的骨頭。
還好燒水的鍋夠大,能放下所有的骨頭。
先用大火猛熬上個把時辰,再蓋上鍋蓋,換小火一直燉,如此忙了一整夜,到天微微亮,銀花掀開鍋蓋,熬得通紅的眼睛笑眯了起來。
鍋裡厚厚的熬出了大半鍋牛油。
鹽貴都好說,總還能買到,油卻不行,由於榨油技術的限制,連最差的棉油都得省了又省吃。
銀花是怎麼都吃不慣棉油那股味兒的!
把用開水燙好瀝乾的陶罐拿過來,小心的把油都鏟進去,足足裝了滿滿一罐子還有剩。
銀花小心的把油罐子封好,放在碗櫃的最裡面,鍋裡剩下的用一個湯碗盛出來後,下面就是骨頭渣子和少許的筋頭、肉末,再放幾瓢水,架了幾根柴後,銀花胡亂的擦洗了一下,一頭滾到炕上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才被大寶吵了起來。
銀花起身,兩個胳膊幾乎抬都抬不起來,握斧頭的虎口更是陣陣發痛。
家裡又沒個搭手的人,累死累活,活兒都還是自己的!
簡單的就著小半碗昨天的剩菜煮了點兒麵糊糊,因有肉味,大寶還是吃的津津有味。
銀花慢慢活動著胳膊,盤算著過兩日避著人偷偷送點兒肉回孃家;藉著有菜,該請兩個大伯子吃一頓,把幾畝地的事二說清楚;過冬的柴火也該張羅起來了……
當天下午,里正把賣牛肉得的銀錢拿回來,上好的牛肉要三十多文一斤,再加上昨天宰牛時賣的一點兒,五家一家分了九百多個銅子兒,這對原先一貧如洗的何老三家來說簡直是一筆鉅款了。
銀花把錢藏好,臉上的笑意收也收不住。
可惜,這份好心情只持續到了晚上。
一直以來,銀花刻意迴避的最大的問題終於逼到了眼前……
……
注:一般的大筒骨都能熬出油,但是很費功夫,一般沒人專門用來熬油的。
第7章
第七章受傷
……
銀花膀子疼的小鏟子都握不住,只得歇了繼續整飭菜園子的心思,領著大寶去看自家的幾畝地。
因何老三不成器,何老頭把地契壓在了自己手裡,只分家的時候說明是給何老三的。
夏末秋初,地裡剛收了玉米,有動作快的人家已經把地翻了一遍,施了肥,準備種冬麥,大部分地裡還留著乾枯的玉米杆。
娘倆沿著田埂慢慢走,看到野蔥、薺菜等幾樣口感好的野菜才彎腰挖起來扔到揹簍裡。
“娘,你看!”
銀花把一小簇野蔥、野韭菜仔細的連根鬚挖出來的時候,大寶從田邊抱著個灰不溜秋的東西叫起來。
是一個落在田埂下邊的小玉米。
玉米剛收完美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