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定計劃,易容成陌奕宗的誇葉乘風隨官兵先行入城。而後,龍走月與錦衣衛護送陌奕宗走側門進入皇宮。
馬車促狹,龍走月為了讓陌奕宗感到舒適些,她抱著孩子緊貼在馬車的角落裡。
龍走月昨日忙得又是一夜無眠,這會兒終於要進城,情緒或許稍稍放鬆,所以剛倚在車板前,便睡了過去。
陌弄盞扯了扯孃親的衣領,見娘沒反應,徑自溜出孃的懷抱,爬到父皇的身邊。
他見父皇神色凝重,伸出小肉手,摸了摸父皇的額頭,然後攏起小嘴,朝父皇的面部吹出一口氣。
“吹吹,不痛。”
陌奕宗回過神,努力地抬起眼皮,卻依舊看不到龍走月的動態。
“你娘呢?”
弄盞雙手一疊,貼在自己臉邊擺出睡覺的動作。
聽說龍走月睡著了,他冷硬的面部線條終於有所緩和。
弄盞小心翼翼地躺在父皇的身旁,一臉憨笑。
陌奕宗微微扯起嘴角,道:“弄盞願意幫父皇做一件事嗎?”
“嗯嗯!”
“倘若你發現你娘很難過,你要大聲地告訴她,你會保護孃親,嗯?”
陌弄盞似懂非懂,但是知曉哭就是難過,所以篤定地點點頭。
“真是乖孩子。對了還有,在你吃飯的時候,記得讓你娘也必須吃,她不吃你也不吃,能儘量做到嗎?”
陌弄盞這回是真的聽不懂了,他擰著小眉頭,一臉迷茫。
陌奕宗欲言又止,孩子才一歲大,讓孩子叮囑龍走月按時用膳,確實不太現實。然而,除了兒子的話,她估計誰的話也不聽。
他承認,此刻很需要一個值得信懶的人穩住朝政,而她作為龍茗的皇帝,自然是最適合的人選,只是,他不希望這種幫助源於她的愧疚。就目前的狀況來看,皆與他的初衷背道而馳,他非常清楚一點,只要他一日沒有康復,她就會一直守著他,守著一個無法為她撐起一片天,無法給她帶來快樂的行屍走肉。
這樣的生活會是一年,十年,還是永遠都不會改變了呢……
他只是想與這個女人長相廝守白頭到老,為何就這麼難?這麼艱難?
這時,龍走月身子一歪,側躺在他的旁邊。她睡得很沉,手臂隨意地向前一伸,輕輕地落在陌奕宗的掌心之中。
陌奕宗可以感覺到壓在掌心的溫度,但是卻不能支配自己的手指。他合起雙眸,集中精神,試圖彎曲五指,想握住她的手,哪怕只有一瞬也好。
然而,累得滿頭大汗依舊是徒勞的,他必須認清這個事實,他已經廢了!
“龍走月!你撞到朕了!要睡滾出去睡!”
龍走月一個激靈驚醒過來。
“呃?……對不起。”她不顧猛然起身的昏沉感,趕忙爬上前檢視,“哪裡疼?撞到哪裡?”
陌奕宗蹙眉不語,一臉煩躁。
龍走月忐忑不安,唯有求助兒子。
“弄盞,你看見娘撞到父皇哪裡了沒?”
陌弄盞抓抓臉蛋,果斷地指向父皇的掌心。
“除了掌心,還有嗎?”
“沒……”
龍走月半信半疑,捂住陌奕宗的手,貼在唇邊,再次道歉,道:“對不起,別生氣,我發誓,日後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陌奕宗表面無動於衷,但內心必定是備受煎熬,他寧可她像曾經一樣傲慢無禮,也不要她像此刻這般低聲下氣謹小慎微。
別再折磨他了,真是受夠了!
……
一個時辰後,一行人終於回到闊別已久的陌氏皇宮。
陌奕宗躺在屬於他的龍榻上,眼前的景物沒有變,只是他變了。
龍走月趁著王德才給陌奕宗擦身更衣的空檔,與提前回朝的誇葉乘風碰面。
誇葉乘風不負眾望,不僅躲過朝臣的眼睛,還將龍走月交代的事逐一辦妥。
“非常好,你先去休息,剛回朝不必馬上上早朝,我先用一天時間將積壓的奏摺看完。”
誇葉乘風望向堆積如山的奏摺,道:“一天能看完嗎?再者說,你不用睡覺了?”
“放心吧,我早就練出來了,很快就能看完。辛苦你了。”龍走月拍了下他的肩,繼而坐在桌案前,熟練地將奏摺分成幾類。
誇葉乘風欲言又止,“對了,我上次跟你說的治療方案,你考慮的怎樣?”
龍走月指尖一頓,道:“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