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感受到了北勐公主的牛逼之處。可塔塔敏再牛逼,墨九也不能丟下她斷後,自己跑路吧?
“沒事,咱們一起。”
墨九手上捏著一條馬鞭,經常用著,倒也熟練,衝上去站在塔塔敏的身邊,“啪啪”揮舞著,在空中盪出一個個氣流,不時騷擾一下敵方,又退回來掩護,於是,那鞭子也算發揮到了它最大的使用。
鞭長,可及,還可嚇。
“你走啊!”塔塔敏看得心驚膽戰,不由催促她。
墨九呼吸急促地說,“少廢話了!你為了幫我才跟上來的,我不能丟下你的。再說了,我便要走,也走不了不是。嘿嘿,咱倆今天就做一對野鴛鴦吧,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野鴛鴦……
墨九說得慷慨激昂,還有心思開玩笑,可心底真沒有這麼想。
但凡有一絲希望,她也不會輕言死。說這些,還是為了麻痺敵人。真正的心思,還是有機會就跑路,跑路……咳,堂堂一個鉅子,正和敵人幹仗呢,她始終琢磨著怎麼跑,似乎有點……不上檔次。
然而塔塔敏顯然不知。
她完全被墨九感動了,一張瘦削的臉上,也不知是熱的,還是運動的,滿是紅嫣的緋色,一雙眼神裡,也不再有先前看到的頹然之色,整個人都煥發著一種新生般的神采。
“好。你站我後面!”
噫,這女漢子是個小攻啊。
墨九心裡暗笑著,真站在她後面去了。
然後,小聲的,用只有塔塔敏聽見的聲音說。
“我開玩笑的,死容易,活不容易,咱們不能死戰。現在這兒,離駐營地太遠了,其餘狩獵的隊伍,好像也沒有往這邊來的,不知道會不會有援兵來幫我們。最可怕的是,我都不知道要抓我的是什麼人。如果是他……你懂的,我們雙拳難敵四手,還得走為上策。”
她試圖說服塔塔敏。
可塔塔敏又怎會不懂?
如果這些人真是蒙合派來的,那想要逃,太難了。
……逃了今天,明天又怎麼辦?
除非不在北勐的地盤上。
塔塔敏目光陰了陰,“好,有機會你就逃。”
“你呢?”墨九詫異。
“我……”塔塔敏手舞彎刀,咬了咬牙,似是做了一個什麼重要的決定,眸底幽光飛快的閃過,突然將一個墨家弟子的縫隙中殺出來,試圖行兇的北勐兵斬於馬下,然後隔了許久才輕輕一嘆。
“也許我死了,對大家都好。”
墨九心裡一驚,“你可別瞎說——哪那麼容易死?”
她往前一站,手使長鞭卷一個北勐兵,以助塔塔敏的攻勢,卻突然看見光線微弱的叢林裡頭,傳來一陣急速的馬蹄聲。
是誰?
會不會是蕭乾?
墨九心底是期待的。
女人落難的時候,首先會想到的就是她的英雄騎著白馬趕來營救,可那期待到底是落了空,策馬前來的人,卻並非蕭乾,而是一臉惱意的扎布日。
他就帶了十幾個親兵,似乎根本就沒有做好準備,而是臨時起意衝過來的。一雙眼睛赤紅如血,像是還沒有從宿醉中清醒,看了一眼塔塔敏和林子裡的情況,第一反應居然是……罵人。
“你們都他孃的瘋了?”
他手上的長刀,入目幽寒。
指著北勐士兵,那聲音也滿是暴怒,像要吃人的猛虎。
“知道她是誰嗎?七公主。知道那是誰嗎?蘇赫的女人。你們他孃的都不要命了?”
那個將軍模樣的頭目看到扎布日出現,狠狠的驚了驚。千算萬算,他也沒有想到會引來一個王爺。從頭到尾,他不敢說自己是誰派來的,當然也不敢和王爺硬碰硬——可扎布日這廝不是不肯出來狩獵,正在營地裡和兩個姬妾尋歡作樂麼?
哨子!
一定是哨子。
他和塔塔敏本有苟且。
那人怨毒地眯了眯眸,又小意地掃了一眼扎布日。
“王爺,我們是奉命行事,要請鉅子一敘。卑下,卑下也並未察覺是七公主殿下……”
“奉命,奉誰之命?”扎布日的額頭上,青筋爆裂,依乎還在生氣。
“這——”那人很是為難,目光閃爍一下,致禮道:“王爺就不要多問了。您可以帶走七公主,但墨家鉅子必須留下。”
扎布日微微一怔。
這種情形下,傻子都想得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