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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部分

低眼斂,目光也有酸酸的脹刺,一室冷清,除了遠遠的傳來小狼微弱的“嗷”聲和完顏修的呵止,兩個人都沉寂在一種共同的追憶中,好像透過彼此的目光,看向了那些舊時光。

然,都過去了。

情與恨,都已束卷掩入歷史。

他們都已不再是過去的自己,蕭乾不是名滿天下美冠臨安的蕭家六郎,宋熹不是楚州蕭府月下荷畔的白衣佳郎,她也不是蕭家新娶入門的天寡之婦。命運把他們衝入了歷史的洪荒,併為他們隔離出一道再也跨不過的巨大溝壑。

她過不去,東寂也過不來。

他們終將成為權力推動之下的無奈戲子,在這個故事裡按劇本繼續走下去——

興許是墨九的情緒感染了蕭乾,他不忍,也不願看她為另一個男人這般難過,微微遲疑一瞬,他勸道:“阿九不要多想,更不必覺得有愧。一則事情未有定論,未必就一定是他。二則即便是他。人做事,自有自己私心,這世間,並無那般偉大之人——他是,我也是。”

墨九微微抿唇,“你有何私心?”

蕭乾道:“要你。”

要是一種佔有,是一種男人爭奪配偶權的宣告。

蕭乾從來沒有隱瞞他想要佔有她的心思,在她的問題上,他一貫強勢,寸步不讓。

可東寂……似乎並不曾?

墨九雙眼一眯,盯住他,勾出唇角微笑。

“那他又有何私心?”

蕭乾面色轉涼,隔了良久良久,方才慢慢轉開眸子,看著那一顆幽幽閃爍的夜明珠,並不回答她那個問題,而是淡然一嘆,“換我,也會那樣做。這才是大丈夫應有的姿態。”

墨九再無言語。

男人的世界,她不懂。

當初蕭家敗落,滿門入獄,蕭乾受宋熹要挾,交兵權,回臨安,隻身一人,無一兵一卒,智商可謂豪邁感人。說到底,不管他有多大本事,蕭家一除,他也只剩下孤家寡人了。哪怕他假死潛回北勐,在北勐皇室權鬥不止的情況,北勐大汗自顧不暇,未必有人能承認他的世子身份,他也未必就能翻起多大的風浪。

那麼,為了吃相好看一點,宋熹身為帝王,確實大可以暗中放了他,做足一個王者的高姿態,睥睨他,看他在網中掙扎,這遠遠比殺了他,更美妙。

可他畢竟是蕭乾。

一個殺伐果斷的野心家,漢北還有心腹重兵的蕭乾。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宋熹怎會不懂?若沒有一個非要放人不可的理由,但凡有點腦子都寧願選擇無恥,而不為日後的自己留下禍患——

東寂,你到底怎麼想的?

墨九怔怔地思考半天,仍是理不出個頭緒。看蕭乾臉色不太好,似乎當初與宋熹的博弈和臨安往事,對他有著極大的觸動,想想他的身體,墨九沒有再繼續問他與宋熹有關的事,話鋒一轉,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一個與她切身有關的問題。

“六郎,我有一事不明。”

“嗯,你說。”

“外間傳言蕭家大郎在蕭家事發之前,已提前離開蕭府,北上就醫,從而躲過一劫……可如今,蕭大郎分明就是你。那他人呢?他又上哪裡去了?你與他有過聯絡嗎?”

蕭大郎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婿。

只要他在,墨九始終都是他之婦人。

沒辦法,這是時代的規矩——

她想不關心,也很難。

可蕭乾聽了,肩膀似乎微微僵硬。

與墨九狐疑的目光對視著,他半闔眼,視線幽暗,沉吟了好久好久,方才慢吞吞吐出一句話。

“他從來不曾提前離開——”

“啊?”墨九微微一驚,“那為什麼有那樣的傳言?”

“只為迷惑世人,為我自己留後路。”

墨九似乎懂了,可還有不解的地方。

就算蕭乾早已預料到蕭家的事情,安排了蕭大郎“出逃”的身份,以便將來以他的名義繼續活下去,但蕭大郎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雁過還留聲呢,人過,哪能無痕?

對於蕭大郎的這個疑惑,貫穿了她穿越過來的時間始終。

一個嫁了人,卻從來不曾與夫婿謀面的女人,內心有一萬個好奇。

“他本人到底在哪裡?”

蕭乾皺著眉,緩緩轉過眸子,沉聲道:“他早已故不在人世。”

什麼?蕭大郎早就沒了?

墨九雙目猛地瞪大,呆呆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