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萱亦不知該說些什麼,論說在這個時代,李客活到了七十歲,也算是高齡了,但最親近的人離世,總是無法接受。
李白很快便調整了過來,反而安慰許萱道:“若我們有那一日,希望我能走在你後頭,相思之苦固然難以承受,但我更怕你年老躺在床榻上,無人照料你,與你說說話。”
許萱靠在李白身上,這個胸膛她靠了半輩子,永遠都是這麼讓人感到踏實。
“明日我們搬去石室住,夏日又要來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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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的夏日,他們都是舉家全部搬至石室住的,幸而當時建的夠大,即便再來些人,也是住得下的。
只是這次李白先和許萱二人過去,李伯禽要去夫子那裡學習做文章,一來一回有些遠,許自正和許夫人自然是不放心他的,便也讓李平陽一同留下,他們二位老人平日裡沒有什麼事情,多的是時間照顧孩子,尤其是李平陽時而古靈精怪,時而乖巧懂事,一眼沒有看到都生怕被哪個惡人偷了去。
天氣還不是最熱的時候,便沒有乘坐馬車,兩人走在街上,李白為許萱撐著一把傘,走走停停,偶爾買些吃食,好似年輕的姑娘一般,許萱被好幾人回頭打量,便不好意思再讓李白買了。
李白看出她的想法,笑道:“那又如何,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一個小姑娘。”
許萱見那賣吃食的攤主笑了起來,不好意思的拉著李白就要走。
“兩位好人家,行行好罷。”
有人擋在了許萱面前,那是一個渾身髒兮兮的衣衫襤褸的乞丐,許是很久沒有洗過頭髮,花白的髮絲打著結遮住了他半張臉,許萱心內不忍,回頭看了李白一眼。
李白二話沒說,從腰間掏出幾兩銀錢,放在了那人的手中。
那人似乎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這般大方,以往碰到的人不是趕他走,便是隨便扔給一點打發了他,難得碰見個這麼好的人,抬起頭剛要道聲謝謝,忽然就怔在了那裡。
許萱與那人對視了一眼,不可置通道:“知。。。知禮?”
李白聞言也才發覺面前人似乎有點熟悉,剛想仔細看看,那人將手中銀兩一扔,轉身跑了開來。
許萱欲追,卻被李白拉住:“算了,他不想見你,更不想接受你的施捨。”
郝家被抄,他居然沒有死?那麼他是如何躲過這一劫的?這麼多年,為什麼不去找郝象蓉呢?
那攤主嘆了口氣,道:“這人是前段時間才來的,經常看見他乞求施捨,好像是腦子不大好使了,一條胳膊還是廢的,不知道經歷了什麼事情,可憐人哪!”
許是那時候僥倖逃出來的時候受了傷罷,許萱很是內疚,這些年來苟且偷生,對於他們這些讀書人來說,倒還真不如當時就。。。。。。
“你可知他晚上住在哪裡?”
攤主道:“這些要飯的可多了去了,兵事一日不止,流民就會越多,不過他們也不會在這裡待長久,說不定明天就離開安陸,去別的地方要飯了。”
李白道了聲謝,攬著許萱離開了此地,見她情緒一直低落,便安慰道:“這麼多年了,即便他一開始不適應吃了很多苦,現在也該是習慣了,否則既然來了安陸,怎麼不去尋他的親人和從前的朋友,不管怎樣,都不至於繼續乞討,靠人施捨度日,他不想要你的可憐和同情。”
許萱無言,有時候覺得命運是公平的,有的時候又覺得不公,即便安生度日,也有可能被人累及,主要還是沒有強大的可以保護身邊重要的人吧。
“我們的生意一直很好,如今得了許多錢,雖然現在因為兵事的緣故,糧食價越來越高,買酒的人少了一半,不過我們的存貨和錢還是有很多,不如哪日專門設個攤子,發些銀錢給那些無家可歸之人,好歹能在安全的地方有口飯吃。”
李白寵溺的看著許萱,她總是這樣善良,讓他與有榮焉:“好,都聽你的。”
發放錢財,使得李白再一次美名遠揚,得了許多民心,然而有民心又有何用,在這戰亂年代,也只能做這麼一點小小的事情來幫助那些受苦受難的百姓,即便是能力有限,哪怕只能幫助眼前一些人,在他們看來,也很是滿足了。
錢財散了一大半,兩人一點擔憂的意識都沒有,戰事終將結束,以楊玉環的性命,換取更多人的存活,也算是個划算的買賣,然又有誰會替楊玉環不公呢?
戰事逐漸平息之時,李白已經將石室前後的土地都開墾了出來,平時耕種一些莊稼,每日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