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僅有的一點作料,拌了兩個小菜,也用了小盆端上,加上銀鎖爹送來的那條大魚,好歹可以開吃了。
一眾人,十幾個,大家都團團坐著,吃起來。
吃完飯,又聊了會兒,天就擦黑了。
辛娘惦念著他們走夜路不安全,就催促著他們啟程。
辛老爺子臨走拉著雲福的手,“孩兒啊,你娘呢,老實,心軟,遇事兒沒正經主意,不是個能掌事兒的主兒,我知道呢,你是個有心的丫頭,也辦事兒穩重,這個家呢,就交給你了,雲慶呢,也幫著,你們倆可要把他們都照顧好了,雲鳳還小,雲良又那樣,我真的是不想走,想留下來幫你們,但你們也知道,我那頭也不能不管,這還有安怡舅孃的感受,咱們也得考慮,所以就只好委屈你了,孩子,我知道你能做好,我放心……”
“祖父,您放心,雲福定然會照顧好娘跟大哥和妹妹,等過些日子,雲福就帶著孃親他們一起去辛家莊看您們……”
雲福看著辛老爺子,辛老爺子也看著她,眼底分明有老淚在湧動。
唉!
但最終辛老爺子重重地嘆息一聲,爬上牛車,牛車吱呀吱呀地走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雲福就起來了。
雲慶昨晚上看書到很晚,她也沒叫他,就悄悄地把雲良跟莫拙叫出來,讓他們倆把“漏”抬上,準備去山腳下的田裡,剛出門,雲慶就追上來了,眼底都是紅血絲,可堅持要去,說,不然他不放心,雲福無法,只要任他跟著,偶爾看他一眼,發現他打哈欠的樣子竟也十分特別,不覺低頭窘頓,心說,宋雲福,你羞臊不羞臊啊?
此時正好是播種的季節,田裡不少人。
銀鎖爹也跟銀鎖在地裡忙著鬆土翻地,準備明日趁著前幾天剛下了點雨,地面還算是潮溼,他們也要播種。
遠遠的,雲良看見銀鎖就喊起來,“銀鎖……鎖……”
“雲良?你們怎麼來了啊?”
銀鎖很高興,跑過來。
銀鎖爹看著他們手裡抬著的那個“漏”就問,“雲福姑娘,這就是銀鎖回去說的你們……”
他話沒說完,神情很緊張地左右四下看了看,生怕被人聽到。
“嗯,就是那個……”
雲慶看看雲福,充滿自豪地說,“大伯,這個東西可是俺們家雲福設計出來的呢!”
“真的啊?雲福啊,你可太厲害了,都能做出農具來了啊!”
銀鎖爹滿是驚訝。
“呵呵,大伯,您翻地吧,翻完了別焦急播種,等明日我們來幫您!”
雲福沒有解釋,說道。
“那可敢情好啊!”
銀鎖爹樂得都合不上嘴了。
“大伯,我們得過去幫著四奶奶乾點活兒,您且忙著!”
雲福說著,就讓莫拙跟雲良把“漏”抬到了四奶奶的地邊,四奶奶是宋家莊的頂級困難戶,說她頂級,不是說從她的年齡來說的,而是從她的家境現狀,她早年喪夫,一個人帶著三個兒子過日子,這三個兒子,有兩個都是腦子有點問題的,有一個腦子沒毛病,但腿卻是跛的,幹不了重活。
所以,一家四口人的生計都靠著四奶奶一個老婦人張羅。
其困頓可想而知。
他們來的時候,四奶奶的兩個傻兒子正在田裡玩泥巴,大栓泥巴糊在二栓的臉上,二栓呵呵傻笑,根本不知道泥巴不能吃,抬手就把泥巴摸進嘴裡,大吃起來,嚼著咔嚓咔嚓的響。
四奶奶撂下手裡提著的籃子就奔過來,三下兩下把二栓臉上的泥巴擦了去,順手遞給他一個蘿蔔,“二栓,吃這個……泥巴不能吃……”
“呵呵,娘……泥巴不好吃,蘿蔔……好吃……”
二栓大口大口地咬著蘿蔔,一臉呵呵傻笑,三四十歲的人在四奶奶跟前,那神情真的如三歲的頑童一般。
看著惹人心酸。
“乖,我兒不傻,一點都不傻!”
四奶奶說著,眼圈就含淚,“大栓,乖,跟二栓好好玩……三子,你看著他們啊!”
她返身回去,繼續拿起籃子來,小腳哆嗦著,往翻好的地裡撒種子。
每年四奶奶都是村子裡最先開始翻地的,她起早貪黑的,一個人拿著鎬頭,在地裡刨地,翻地,別人家幾個人一齊動手,刨地翻地幾天就能弄好,她一個人得半個月,半個月下來,她人都累瘦了一圈。
而後在播種,等人家都播種完了,她還在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