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嫵的毒手,屍骨無存,就算活著,也沒本事把這麼多人嚇暈過去。
末了,他詢問了事發的地方,道辭回到攬月坊,喚來方鑫。
方鑫是十二個樓主之一,亦是將大周疆域圖送給柯明成的人。
方鑫是大周帝后要清除的罪臣餘孽之一,簡讓在職期間,一直未能將之抓獲,原因自然是因為他已離開大周,逃到了這裡。
而方鑫成為罪臣餘孽之前,有長達幾年隨軍征戰。家族倒臺之後,他最擅長的是追蹤、暗殺,目標皆為帝后的親朋、器重的朝臣。
導致他亡命天涯的人,是蕭錯——大周皇帝登基前後的一段歲月,他駐足之處是南疆,蕭錯奉命到南疆辦差,順道剷除了他全部爪牙,讓他身負重傷,再不能成為帝后、權臣有力的威脅。
隨後的歲月裡,他一直隱姓埋名,伺機而動。但是,京城在暗衛、錦衣衛、京衛指揮使司、禁軍協力之下,築起了無形的銅牆鐵壁。
他不能給予帝后、蕭錯等人哪怕分毫打擊。
最終,他萬念俱灰,選擇了鋌而走險,結果只有兩個:要麼死,要麼盜走疆域圖。
嘔心瀝血繪製成疆域圖的人,是皇后的大伯父,亦是大周首輔江閣老。
事實證明,他成功了。江閣老滿腹文韜武略,能夠輔佐皇帝開創盛世,卻不能讓府邸堅不可摧。
就這樣,他盜取了價值連城的寶物,來到無人島。因為沒有足夠的錢財供他安身立命,歸雲客棧與攬月坊就成了他要投靠的地方。
歸雲客棧自然是不能選的,沒有任何人能夠接受他這樣的行徑。雖然景林離開大周已久,但不意味著始終不會知曉他的行徑。
攬月坊便成了唯一的且是最好的選擇。
柯明成來路不明,但一定不是大周人士,這是最重要的。
此刻,柯明成找方鑫,目的只有一個:“你去邢老太爺出事的地方看看。”這次的事情,勉強也能算是暗殺,只是比暗殺還歹毒——讓一個人瘋了,還不如當場斃命來得痛快。而方鑫曾有過征戰、暗殺的經歷,或許能夠看出點兒端倪。
方鑫稱是而去,下午來回話,眼神、語氣裡有難掩的恐懼:“那個地方,適合布迷陣,讓人在夜間生出遭遇鬼打牆的錯覺。而最可怕之處在於,就算是白天,如果佈陣的人無意放過,人也會被活活困死在那裡。”
柯明成探究著他的神色,“你找到了兇手留下的痕跡?”
方鑫搖頭,“沒有。找不到蛛絲馬跡。但是我知道誰最擅長此道。”
“誰?”
“蕭錯。”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方鑫神色複雜,眼神裡的恐懼更濃,且平添了幾分怨毒。
“你是說——”柯明成聞言心下一驚,隨即失笑,“大周那位蕭侯爺怎麼可能會來這裡,朝堂不能沒有他,他也不是無牽無掛之人。”
“他當然不會來。”方鑫低聲道,“他的好友來了——先前我只是霧裡看花,不大確定他與簡讓是至交的傳言,畢竟,朝臣之間的交情,外人看不分明,而現在,我不得不相信——簡讓身邊一定有蕭錯的親信,最起碼,蕭錯曾經親自點撥過簡讓的人。”
“一個小小的迷陣而已,卻被你說的玄乎其玄。”柯明成很是不以為然。
“不論是行軍、殺人、佈陣,每個人的手法不一樣,給人的感覺也不一樣。”方鑫深深吸進一口氣,恢復了平時鎮定的神色,“您要是不相信,可以親自去看看,細細體會一番。陣法能將人活活逼死或是逼瘋,而佈陣的人若是煞氣、殺氣太重,陣法會淋漓盡致地體現出來。”
柯明成知道,方鑫從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做派,正色道:“迷陣已經不在,還能那麼嚇人?”
方鑫緩聲道:“有些河流,投河的人多了,就會有陰沉沉的感覺。有些人的陣法,即便陣型已不在,可煞氣還在。”
柯明成隱約明白了,“如果昨晚那個地方,是在荒郊野外、人跡罕至之處——”
“邢老太爺會不會瘋我不知道,但一定會和隨從一起活活餓死。即便有人發現,也不能在他身死之前救他出來。”方鑫的眼中又有了恐懼,“越是看似簡單的陣型,經由蕭錯之手,往往越最難破解。”
“……”柯明成不由蹙眉。如果蕭錯是那樣可怕的一個人,那麼,簡讓作為他的至交,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鍾離嫵的夫君有多棘手,可想而知。暗衛統領不一定擅長佈陣,但心裡怕是起碼存著幾百種殺人、折磨人的法子。
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