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涼了。
容離走後,顧長卿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很久沒有回過神來。
她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剛剛就那般隨意地交付出了這一生本該平靜的餘生。自從重生歸來,顧長卿從未想過再和皇室之人扯上姻緣上的交纏,她想要的,不過等一切終結,她能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但眼下看來,這個願望,怕是再也無法實現。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竟是這樣難的一件事。。。許是命裡,無緣罷。。。”
太子府。
湯野站在書房裡看著太子一直拿著書,但心思全然沒落在上面。思辰了良久,又見已然過了亥時,湯野這都站了快半個時辰,就這麼看殿下拿著書不知想什麼,實在是忍不住,支支吾吾開了口。
“殿下。。。這。。。時辰不早了,您。。。歇息吧。。。”
回答他的,是無言的靜謐。
湯野微微嘆了口氣,認命一般,怯怯張口。
“殿下。。。您。。。書拿反了。。。”
這話說得連湯野自己都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容離也從自己的思緒裡驚醒,恍然間見手中的書確實拿反了,臉上有些掛不住,乾咳一聲,默默把書掉了個個兒。
“別笑了。”
“殿下。。。您倒著看書可得出了什麼道理來了?”
容離瞪了他一眼,湯野趕緊收了笑,恭恭敬敬站在那裡。
“殿下,您與三小姐究竟說了什麼?怎麼一回府您就心不在焉的?”
容離合上書,端起面前的茶微微一抿。眼神落在書房案上的那盆不開花的矮石榴。眼下這個時節,石榴花本該開得正好,只是他絲毫不喜歡花,只是喜歡這盆石榴樹的長勢,雖然矮小,但是總想奮力舒展,且從來不因為身個兒矮小而放棄。他忽然想起來顧長卿院子裡的那些綠植,很少有花,大都是一些常綠樹木,就算有花,也只是一些夕顏這類的雜花,絲毫不名貴。尋常女子的閨閣院落,都是牡丹、芍藥這類名貴而又嬌豔的花,偏偏是她顧長卿不一樣,好像向來不喜那些嬌氣的東西。
“湯野,給我在案上擺一盆夕顏。”
湯野微微一愣。殿下非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要讓自己給素來不喜花的他擺上一盆那麼俗氣而又薄命的夕顏。
“殿下怎想起來要擺花了?這夕顏可不是什麼好的花,就是農田裡常見的牽牛花而已,而且這種花都是臨傍晚就謝了,甚是不吉利呀!”
“無妨。明日給我擺上吧。”
湯野見殿下像著了魔似的,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能應下來。
“殿下,您今夜探太尉府,三小姐到底怎麼個意思呢?”
容離微眯雙眼,整個人銳意難擋。
“我與她,本就是宿命裡就該結合的同盟,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自然同仇敵愾。”
“那。。。三小姐會是將來的太子妃嗎?”
容離斜了他一眼,語氣裡雖然是責備,但嘴角卻微微勾起笑意來。
“就你話多。”
湯野癟了癟嘴,偷笑著默默退到一邊。
雖然殿下語氣仍是那般冷清,但他總覺得殿下今夜回來,看起來要高興很多,但是非要掩蓋住,他一貫不大懂殿下的心事,只曉得要盡心盡力。不論三小姐會不會成為太子妃,他都樂得見到殿下和三小姐在一塊兒。從他的角度來看,殿下和三小姐,真真相配,都是智謀多嬌之人,又是那種即使是隱匿在人群中也無法被遮擋光芒去了的,兩個人在一起,那太子府怕是晚上也不用點燈了。
第二日一早,顧長卿起床時,被阿蠻好好研究了一番。
“姐姐,你眼底怎麼烏青呀!昨晚是不是沒睡好呀?”
顧長卿被他這麼一說才照了照鏡子,果真,眼底烏青一片。她忍不住懊惱,昨夜不該被容離影響,害得一整夜都沒怎麼睡,一直在想她答應他到底是對是錯。
正惱火著,芍藥就從外頭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小姐!小姐!不好了!”
“怎麼了?毛毛躁躁的。”
芍藥停在顧長卿面前,來不急喘氣就趕緊開了口。
“小姐!宮裡召大夫人和大小姐進宮了!”
顧長卿面色一凝,隨即又釋然開來。
“果真是出手了。”
芍藥見小姐如此淡然,她卻著了急。
“小姐!我們好不容易才讓皇上回心轉意那麼一點,皇后那邊才對您態度好了點,這下大房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