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間,他好似又看到了眼神狡黠的容姒,似認真似玩笑地跟他說著,“痴心不改,情深意長,山無稜,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想到這兒,依然還在流著眼淚的江逐月的嘴角忽然勉強地咧出一抹苦澀的弧度……
隨後踉踉蹌蹌地從竹葉當中用長劍支撐著站了起來,有些茫然地四顧了,然後順著自己的心意選了條方向,便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
他會找到她,碧落黃泉,不管她在哪裡……
很快,紅色的影子便消失在了竹林深處。
等江家等人循著他的氣息找來的時候,除了江逐月留下的這滿地的狼藉,就什麼也不剩下了。
知曉這種情況的江父江母儘管生氣,但還是都略微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只能讓江家的人再去找。
而幾乎是同時,容姒那邊就已經聽到了金幣嘩啦啦往下掉的聲響,江逐月成了,錢都到手了,以後這人便真的跟她一點關係也無了。
差不多小半個月後,容姒帶著趙弋所住著的小村子裡才收到了白家和江家聯姻破裂的訊息,江逐月逃婚了,白如星閉關了,而破裂的具體原因並沒有流傳出來,只是聽說江家為此賠償了不少的東西。白家的人倒是想要,可全都叫白如羲退了回去,聽聞兩家的關係現如今也是岌岌可危了,本來白家和江家算是聯絡最為密切的兩大家族,這一可危,倒使得整個下三界的勢力都微微有些異動了起來。
不過倒是基本沒人將這事聯絡到容姒的身上來,畢竟她的長相還達不到禍國殃民的資格,即便有些人提出了江逐月逃婚有可能是為了他,也會立馬被人否定。
這一切已然與容姒沒了任何關係,即便有,那也只剩下一個好感度還沒滿的白如羲跟她還有那麼點關係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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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
靜謐的山村,天都還未亮。
容姒便已然聽到了村子裡被她僱傭的一個大娘已經輕手輕腳地開啟了院子的門,走了進來,開始進行燒水、打掃、熬粥等一系列的事情了。
而容姒也摸索著從床上坐了起來,穿好衣裳下了床,便輕輕走到了隔壁趙弋的房間裡頭,同樣輕手輕腳地先摸了摸他額頭的溫度,又摸了摸他胳膊上的恢復情況,這才心滿意足地給他蓋好被子,走了出去。
幾乎在容姒離開他房間的一瞬間,趙弋便猛地睜開了雙眼,目光灼灼地盯了好一會對方的後背,就像是要將對方的後背盯出一個窟窿來似的。
這些日子以來,這女人幾乎每天早上都會這樣對他上下其手一番,他當然知道對方對他沒那個意思,聽說她跟那些土包子們說她是他的姐姐,所以這樣是真的將他當做了自己的弟弟了嗎?
讓他趙弋給一個瞎子做弟弟,她想得倒是挺美。
少年略動了下自己的腿,嗤笑了聲。
不過諒她這段時間照顧他照顧得還算盡心,到時候他大人大量,不要她的命了,只要她一隻手就好了,就要那隻打過他屁股的手,他趙弋的屁股也是這女人能碰的,呵。
正這麼胡思亂想著,計算著差不多過了有半刻鐘,他便又看到那女人端了碗粥進來了,嘴角的笑容礙眼的緊。
但他可沒有跟自己過不去的打算,畢竟這女人的粥裡也不知道加了什麼靈藥,吃下去竟然還對他的骨骼恢復有奇效,他早就看出這女人是個築基初期,誰知道身上的寶貝和秘密真是不少,但人家願意無私奉獻,他也沒有拒絕的意思,他趙弋長這麼大,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當即等容姒坐在了他的床邊,輕輕舀了勺粥遞到了他的嘴邊的時候,趙弋雖然翻了個白眼,但還是將那粥一口吞了下去,隨後便樂滋滋地眯了眼。
“好吃嗎?我感覺到你的氣息好像變愉悅了……”容姒笑著問道。
氣息,天曉得這女人怎麼察覺到他的各種氣息的,除了一開始有些笨手笨腳,之後總能精準地把握他的情緒,甚至讓他覺得她是不是根本就能看見,但他查探過了,這女人眼睛裡頭真的就是沒有眼珠的,就好像是硬生生被人挖去了似的。
趙弋真的不明白她到底為什麼還能笑得出來,換做是他,被人挖了眼睛,他必定要找機會挖了他九族的眼睛,連家中的牲畜靈獸都不會放過,她倒好,跟沒事人兒似的,莫不是個傻子吧?
“怎麼不說話?我記得你之前是會說話的,怎麼現在都不願意跟我說話呢?該不是還記著我之前打了一下你的屁股吧,男孩子這樣是不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