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閉上了嘴,拒絕回答他的問題,免得又被他挖去更多的情報。
兩人在普通席上坐下,落座以後,聞雨望著前方的電影螢幕,淡淡道:“秦女士不是第一個。”
寧寧轉頭看著他。
“從兩個月前開始,到診所裡來諮詢的人越來越多。”聞雨說,“一兩個就算了,但幾十幾百就不正常了,又不是傳染病,怎麼每個人的病症都一樣……所有人都說自己身邊多了一個看不見的人。”
這次換寧寧沉默不語。
“我必須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才能幫助他們。”聞雨握緊了身邊的扶手,一道白光落在他眼睛裡,是對面的螢幕……今夜的電影開始了。他頓了頓,最後加了一句,“還有我哥哥,尤靈跟你媽媽從前提到過人生電影票的事情,我想知道……”
知道什麼?
沒等寧寧聽清他下面的話,主題曲就已經唱了起來。
是個病懨懨的男人的聲音,伴著淵淵鼓聲,脆脆笛聲,唱著一支詭異的曲子:“臉戴面具,身穿綵衣,踏罡起舞,驅邪逐疫……哈,誰是邪,誰是疫?儺舞為誰而演,似戲非戲,是戲非戲。”
一種失重感侵襲而來,寧寧慢慢閉上眼睛。
2012年,通往鄉間的一條狹窄小路上。
“寧寧……”
“寧寧。”
“寧寧!”
寧寧猛然坐起身,結果跟喊她的人撞在一起,兩個人同時哀嚎一聲。
“你這臭丫頭,怎麼毛毛躁躁的,哎喲。”崔紅梅揉著額頭,“疼死我了!”
寧寧同樣揉著額頭,順便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坐在一輛車裡,外面細雨綿綿,寧玉人下車一看,搖搖頭說:“不行,輪胎陷進去了。”
山裡地不好走,更何況剛剛下過雨,黃爛的泥巴像怨婦的手,緊緊抱住輪胎不撒手,崔紅梅下車一看,急了:“哎呀,這可怎麼辦?天都快黑了,難不成今天晚上我們在車上過夜啊?”
“我早說了坐火車來,你不聽,硬要我開車過來擺闊。”寧玉人冷冷道。
“好不容易有錢了,不拿來顯擺,還能拿來幹嘛?”崔紅梅反駁道。
兩人吵了一會,直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從旁響起:“村子已經不遠了,走著去不就行了,回頭再讓村裡人過來幫忙推車唄。”
說得好有道理!
寧寧看著對方的背影,對方身上穿著一件舊中山裝,腳上穿著一雙布鞋,哪怕在山野草地間,依然健步如飛,一看就是走慣了這條路的。
寧寧急忙朝他追過去。
“寧寧,你別亂跑啊!”寧玉人的聲音在她背後傳來。
“媽媽,村子就在對面。”寧寧回頭朝她喊,“趁天還沒黑,咱們趕緊過去,然後再找人幫忙。”
三個女人一腳深,一腳淺,跋山涉泥,好不容易才在天黑前趕到了村子口,崔紅梅擦了把額頭上的汗:“謝天謝地。”
“應該謝謝這位小哥。”寧寧轉頭看著對面不遠處的陌生青年。
“你說什麼呢?”崔紅梅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疑惑的問,“哪有人?”
寧寧吃了一驚,這時候對面給她們帶路的小哥回過頭來,臉上覆著一張四目獠牙的猙獰面具。
……面具人?
“咦,你們是?”一個村民朝寧寧她們走過來,中途與面具人擦肩而過,卻對他視而不見,彷彿壓根看不見這個人,“外地人?來旅遊的?”
“誰會到這破地方旅遊啊。”崔紅梅用手扇了扇臉,“本地人,我崔紅梅啊。”
村民抬手指著她的臉,激動地半天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轉頭大喊一聲:“寧家人回來了,寧青的老婆孩子回來了!”
“寧家人回來了?”
“哎呀,太好了。”
“在哪在哪?”
村子裡一下子湧過來一群人,寧寧原本以為他們是衝著當明星的媽媽來的,結果卻是衝著自己來的。
“你是寧青的外孫女?”
“你叫什麼名字?”
“可惜了,如果你是個男的就好了……”
“沒關係,女孩子也一樣,反正都姓寧。”
這些人……怎麼感覺有點奇怪。
寧寧看著眼前這批熱情洋溢的村民,同樣的陣勢,她少女時期曾經經歷過,但那時候涉世未深,對於村民的熱情,她歸結於自己的大明星媽媽……不是有句話這麼說的嗎?想要討好一個媽媽,最快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