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一個小爪子上面有一點黑,徐迦寧伸手揉著那塊黑,眼底都是笑意:“大概是喜歡吧。”
這隻貓兒和從前她的那隻不一樣,但她還是很喜歡。
柔柔軟軟的,抱在懷裡,整個人都舒坦了。
兩個人往出走,到了電影院的門前,有黃包車過來拉活,前面有人叫了車,一時間還缺了車了。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徐迦寧站在了廣告牌下面躲著雨,向外張望著。
霍瀾庭讓她稍站片刻,回去買傘。
小雨淅淅瀝瀝地,廣告牌上面有雨水滴滴答答落下來,落在她的腳尖上面,徐迦寧向後靠了一靠,這才注意到注視著自己的目光。
想必也是沒趕上車,蘇婉和顧君行站在石階上面,這時兩個人都拿著傘,看著她,似乎要走了。
她想了下,不打招呼好像不太禮貌,伸手拿起小貓兒的爪子對他們招了招爪子,她心情不錯,還對著他們笑了笑,算是招呼過了。
蘇婉目光冰冷,撐開了傘,走下了石階。
顧君行猶豫地看著徐迦寧,向前走了兩步,想要把傘留給她,不等到了面前,霍瀾庭去而復返,他手裡拿著一把大傘,直接撐了徐迦寧的頭頂,一手還攬住了她的肩膀:“去旁邊的茶館坐一會兒,雨停再走。”
蘇婉聽見他的聲音回頭,站住了。
徐迦寧摟緊了貓兒,這會抬眼看著霍瀾庭,一臉笑意,她甚至都未向蘇婉那邊看過一眼,真是沒放在心上。這種無視更令人羞憤難當。
很快,霍瀾庭單手撐傘,護著她先一步下了石階,直奔著旁邊的茶館去了,街上的淺淺的水坑,二人從上面走過,濺起星星水點。
蘇婉緊緊握住了傘把,顧君行也上前來了:“下雨天還是坐電車吧,應該快過來了。”
她這兩天心情簡直大起大落,此時在後面看著那兩人背影,更是惱怒,電車的確是來了,可她此時再看著顧君行,全是不甘,靠著街邊擰身先走了。
顧君行連忙追了上去,一時間電影院門口蕭瑟許多,只剩點點雨聲。
徐迦寧被霍瀾庭推了家茶館去,兩個人坐了窗邊位置,讓人煮茶,此時看風聽雨,也十分愜意。懷中的貓兒實在太小了,睡也睡不夠,拱著捱了她的懷裡,又窩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呼呼。
受人賄賂,當然得多想兩分。
徐迦寧低頭看著小小的貓兒,唇角邊都是笑意:“無事獻殷勤,送我貓兒幹什麼?”
霍瀾庭靠坐椅上,拿著手帕正擦著手,修長的骨節,一點點擦過,擦過指尖,也未抬頭:“你一向這樣?”
她伸手輕撫著貓兒:“什麼樣?”
似有些心不在焉,能看得出來,是真心的歡喜,此時心思都在貓兒身上,他看著她,收起了手帕:“別人待你好,就一定有所圖謀?”
徐迦寧慢慢抬眼,似被他這話愉悅到了,失笑出聲:“不然呢?七少不也是,哄我高興,為了讓我心甘情願當個幌子。眼下霍老夫人身子不好,霍家一定要和蘇家聯姻,你不願參與其中,剛好我這個時候在蘇家了,從前我們相識,還有我哥哥在,我不會過分逾越,等你可以徹底離開霍家時,或者擺脫家中束縛,那時候再一拍兩散……對吧,你是這樣想吧?”
霍瀾庭眸光微動,隨即也是失笑:“不,不必勉強。”
貓兒在她懷裡又拱了拱,有人送了茶水上來,他伸手端茶,轉過身去看著窗外,買貓是因為下車時候看見了,買好電影票之後,他就記掛在了心上,當時根本沒想太多。
徐迦寧自認為自己是個很善解人意的人,她有了貓兒,心情大好,心情一好,整個人都柔和許多:“我呢,其實不是因為什麼才不想幫你,而是覺得沒意思,一個現在這個世道別說是訂婚的婚約,就是結婚了,也可以隨便離婚的,所以我不是因為這個猶豫,就是不痛快,謝謝你今天送我的貓兒,我回去天天看著她,心情好了,說不定就能一直做個幌子了。”
這叫什麼話,什麼叫結婚了,也可以隨便離婚。
假意訂婚已是極限,一旦結婚了,他不可能隨便離婚,霍瀾庭面色不快,他出生在一個大家庭裡面,因為霍老爺的專橫霸道,姨太太之間的爭鬥向來在他的打壓之下,雖然有養母護著,但他厭惡那樣的家庭。
小時候他和徐媽媽一起,她是個很溫暖的人,她說一家人,應該和和美美在一起。
如果他結婚,那樣才行。
茶館裡還放著輕柔的唱片,窗外小雨淅瀝,面前的人長髮披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