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將桓家的臉面狠狠踩在腳下,還真是好本事!
卓璉並不清楚桓慎的想法,她現在也不在乎那麼多,卓家想要算計她,勢必得叫人捉姦在床,但昨夜桓慎不在,不知這場戲會如何演下去。
在無名井旁站了一整夜,等到天矇矇亮,她才回房。
又過了不久,桓母與福叔來到了酒坊,還沒進門,便見林嬸帶著林瓊娘走了過來。
“桓嫂子,我們瓊娘跟你兒媳關係不錯,好一陣子沒見,心裡想念得很,就過來瞧一瞧。”林嬸滿臉堆笑,邊說話還邊衝著女兒擺手,催促她快些進到院裡。
昨天收了林嬸送過來的雞蛋,桓母雖覺得她們的舉動有些無禮,卻不好把人趕出去,只能暗自嘆息,準備去庫房中打一壺米酒,讓母女倆帶回去,也能讓身為教書先生的林父省些酒錢。
身形纖細的林瓊娘正要往屋裡走,桓母急忙叫住她,“慎兒住在這裡,璉娘在隔壁,莫要走錯了。”
此時林瓊娘站在門口,右腳都已經抬了起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她盯著略微敞開的門縫,暗暗咬牙,隨即驚叫道:“桓伯母,璉娘怎麼會在裡面?”
聽到這話,桓母也愣住了,跟福叔面面相覷。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福叔瞪了瞪眼,沒好氣的斥責。
“我沒胡說,門沒有關嚴,我真看到璉娘了,她就在屋裡。”林瓊娘言之鑿鑿。
卓璉跟於滿的那檔子事兒,除了桓母桓芸以外,街坊鄰里全都聽說了,畢竟當時這二人鬧的太過,隔三差五就要私會,汴州本就不大,於滿又是城裡有名的紈絝子弟,哪能傳不出風聲?
福叔面色陰沉,剛想將林家母女趕出去,便聽到吱嘎一聲響,隔壁的房門被人推開,卓璉從中走了出來。
“林瓊娘,你眼睛還真好使,我明明呆在自己房中,你偏能在別處瞧見,這樣存心誣賴,要是傳揚出去,我哪還有臉見人?怕是得被流言蜚語活活逼死。”
卓璉眼眶泛紅,卻不是因為委屈,而是憤怒。
她猜的果然沒錯,卓家為了得到無名井,想要讓桓母捉姦在床,從而將自己趕出去。至於為什麼不把事情鬧大,這就更好解釋了,她那好妹妹年方十五,尚未定下親事,萬萬不能因一個不知廉恥的姐姐影響了名聲,投鼠忌器之下,他們才選擇了這種做法。
只可惜千算萬算,也沒算出桓慎昨晚沒在家,看來老天爺都在幫她,不讓卓家人的奸計得逞。
看到卓璉衣衫整齊地出現,林家母女霎時間愣住了。
苗管事不是說那蒙汗藥十分管用嗎?若無人驚擾的話,怕是能睡上一整天,就連桓母都是福叔上門吵醒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卓璉厲聲開口:“林瓊娘,我自問從沒有虧待過你,為何要用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陷害於我?婦道人家的名聲有多重要,你不會不知,但你卻不在乎,虧我們還是手帕交。”
聽到這話,林瓊娘慌亂極了,兩手緊緊扯住袖口,乾巴巴解釋,“璉娘,你別誤會,剛剛是我看花眼了,太過驚訝才會叫喊出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又怎會害你呢?”
“誰說從小一起長大就不能害人?昨天我家的飯食中被人下了藥,睡到今晨才發覺不對,你早不來晚不來,非趁著這檔口來汙衊我的名聲,要說不是提前算計好的,誰會相信?林瓊娘啊林瓊娘,你真是個人面獸心的東西!”
在原身的記憶裡,林瓊娘對她忽冷忽熱、忽近忽遠,近來還會耍些小性子,非要用手帕、香囊之類的物什哄她,才能露出幾分笑意。
原身看不明白的事情,卓璉卻瞧得一清二楚,這林瓊娘本就沒將原身放在心上,見她與城中富戶的公子勾搭上了,更是妒意橫生,恨不得能取而代之,又哪會有什麼好臉色?
現在卓家使出詭計,她既能拿到好處,又能毀了自己的名聲,可謂一舉兩得,連猶豫都未曾便欣然應允了。
桓母也察覺到了不對,她猛地回頭,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林嬸:“下藥?”
“桓嫂子,你別聽卓璉瞎說,昨天我壓根沒進門,就站在門口跟你聊了幾句,哪能將蒙汗藥下進鍋裡?”
卓璉冷笑不已:“我還沒說是蒙汗藥,林嬸自己就猜出名字了,這種未卜先知的本事當真令人欽佩,還有林瓊娘,都沒看清就能信口胡言,我究竟欠了你們什麼,要被如此汙衊?”
寡婦門前是非多,這一點桓母深有體會,看到兒媳蒼白的面色、通紅的雙眼,她不禁悲從中來,娘倆抱在一處,不住痛哭著。